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你是說,我這麼帥的一張臉,你卻完全沒記住?”江映時加重了“帥”的發音。
“……”
該說不說,和她想的沒什麼區别。
江映時氣昏頭了,幾乎沒意識到他不經意在林煦希面前表現出了自戀。
他心裡炸開了鍋。
她居然臉盲。
那他一直以來以為的她高高在上不理人,路上遇見目不斜視,從來不主動打招呼……都是因為她沒認出他?
真的沒認出他?
“等下,我想說,”江映時皺眉,“臉盲,是看每一張臉都一樣嗎?”
“不是啊。”林煦希認真解釋,“當然有區别,隻是放在一起,沒有辦法從腦中辨識出是誰,屬于認知當面的問題。”
“所以你不覺得……”江映時艱難地說出後面的話,“你不覺得我和其他人有不同嗎?”
天塌了,他居然在林煦希眼中連認都認不出。
之前的一切……
因為她高高在上的無視而生出勝負欲,故意想表現得比她更高冷,為此維持着冷臉……
全是在抛媚眼給瞎子看?
江映時的表情像是世界觀崩塌,林煦希思考了好久,謹慎回複:“有,你比别的男生好看。”
這麼回答應該沒錯吧?
林煦希想,人被誇好看,心情應該會好,且她說的确實是實話。
幸而,江映時擰在一起的眉毛松開一些,問:“所以說我還是和别人不同的對吧?”
“嗯……算是。”
林煦希回答得慢了些,還是給出了肯定答案。
江映時放松下來,心口凝着的那口氣終于呼出來。
今天來的這一趟還算值。
不僅得知林煦希忽視他的真相,還知道了——
他在林煦希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感謝他爸媽給他的媽生臉?
等了沒一會,咖啡送上來。
林煦希小口抿着茶杯口。
怎麼說呢。
在學校裡确實挺特别的。
因為不會有人像她同桌一樣,戴着一條上萬的項鍊招搖呀。
*
春天的雨總是一陣一陣。
在咖啡廳裡坐了沒一會,雨就停了。
分别前,不知為何,江映時像是承擔起了什麼責任,認認真真看着林煦希,說:“作為班上僅有的最好認的人,我一定會幫你記清所有人。”
林煦希不知道說什麼。
首先,她不知道江映時是怎麼得出最好認這個結論。
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這種話……吧?
其次,江映時所說的記清全部人,想也知道不可能。
她的病又不是說治就能治的。
到現在,假如突然丢給她一張自己的照片,她都不一定能發現那是自己呢。
更不要說記住全班人這種事。
相比這些,她更擔心眼前這個信誓旦旦的人。
“你生病了又被雨淋一身,沒事嗎?”
在咖啡店時,林煦希注意到,江映時的衣服也濕了一大半,為此頗為疑惑不解。
他不是打着傘出來的嗎?
江映時注意到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肩膀處,當即噎住,過了一會說:“被雨淋沒事,我身體很好的,病早好了。”
林煦希不太相信。
江映時咬咬牙,對她的态度不滿:“你放心,我明天一定能去學校上課。”
林煦希緩慢地點了點頭,心裡持懷疑态度。
好在,第二天,她如約在座位上看見同桌。
桌子前還有其他人。
“你這次請假怎麼隻請一天,這不像你啊。”那人說。
江映時瞥了眼背着書包步步走來的身影,刻意提高了聲音:“本來就是小病,我當天就好了。”
“真假?”元樂撓了下頭,“可你不是能不上課就不上課嗎,怎麼不趁機多玩幾天?”
“元樂。”
直到林煦希在旁邊落座,江映時才說出下一句:“我又不像你,好學生怎麼能随便缺課呢?”
“……”元樂無言以對,半晌,小聲嘟囔着,“誰信啊,而且你突然那麼大聲喊我名字幹嘛?”
江映時沒回應。
想也知道林煦希認不出元樂這種平平無奇的人。
他當然是為了用這種方式提醒她。
林煦希自然明白江映時的意思,笑着對元樂打了招呼。
不僅如此,看向江映時時,她意外讀懂了那雙眼睛裡的東西。
上面寫着——
哼哼,我對你好吧?感動吧?
快、誇、我!
林煦希有些忍俊不禁,彎着眉眼,鄭重其事道:“謝謝你。”
視線交彙一瞬,江映時先别開眼:“……沒事,應該的。”
沒辦法,他這個人就是那種品學兼優,心靈美和外在美共同存在的人。
隻是幫助個同學,小事一樁。
元樂不明所以。
一句都聽不懂。
這倆人在打什麼啞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