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一口,你最好了!”
江浔從冰箱裡拿了盒開心果味兒的冰激淩,給他打開挖了一小勺。
謝景珩舌尖一卷都吃掉了,發出舒服的喟歎,像隻餍足的貓。
江浔心裡軟了一塊兒。
“叮咚——”門鈴響了,應該是周叔。
江浔把他胳膊塞回去,四周被角掖好,“我去開門你好好躺着。”
謝景珩聽話地“嗯”了聲,很快阖上眼。
“上個月出院的,中間應該沒病過吧。”
“是,沒病過。”
“前幾天着涼了嗎?”
“應該沒有,也沒有感冒症狀,單純發燒,前段時間公司忙,可能是累狠了?”
江浔和周叔邊聊邊進了卧室。
一進門,就撞見謝景珩挖了勺冰激淩,迅速卷進嘴裡,然後一下子縮回被子。
……
“你給他拿的?”
“啊……”江浔摸摸脖子。
周叔沒罵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把冰激淩沒收了,他罵謝景珩……
“發燒還吃冰的,都這麼大人了,從小就這壞習慣說了還不改!吃了胃疼别找我!”
“他含化了吃的不冰……”江浔本能地替他還了句嘴,話出口一般自己都覺得荒謬。
周叔給了他一記眼刀,“哼,你也是,待會兒我再說你。”
謝景珩癟癟嘴,委屈巴巴又往被子裡縮了一點。
周叔給他測完體溫,把了脈,還是皺着眉,“沒起神經痛?”
“沒。”
“但是骨頭縫都疼。”謝景珩補了句。
“38.5°C了,骨頭疼是正常的。”周叔歎了口氣,“他受傷平面以下沒辦法自主排汗,燒起來比平常人難受,不過還是能少用藥就少用,盡量多物理降溫。”
這段時間身體養的還不錯,看得出止疼藥吃得少了,周叔想着要能不挂針就不挂,但又怕他身體熬不住,疼起來更難受。
最後還是給他挂了一瓶,藥性沒那麼猛的,“不退燒及時和我說,起神經痛也和我說。先輸着,實在不行再換藥。”
江浔都應下,把周叔送到大門前,周叔突然叫住他。
“小江啊。”
“我剛才沒說你,是不好當着他面兒說。”
江浔以為周叔怪他給謝景珩吃冰激淩,發燒讓他吃冰,這都後半夜了還把周叔喊來,周叔指不定覺得他多不靠譜呢。
但沒想到,周叔拍拍他的肩說,“跟你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
“小珩是我看着長大的,打小嬌氣得很,他爸他哥也是寵孩子,生個病要星星要月亮都恨不得給他摘了。”
“後來……經曆事兒了,也長大了。我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小孩兒、正年輕的時候,站不起來了,他傷這個位置自己生活都難,不問也不說,病了、疼了都自己忍着,我自己看了心疼。”
其實當謝家的家庭醫生,來多了給的錢多,來少了給的也不少,他也沒有多精湛的醫術,隻是以前謝父常年高血壓,他幫謝父調理身體,給孩子們看點頭疼腦熱的小病。
謝景珩是個小屁孩的時候他就給他打屁股針,小孩都怕打針,謝景珩也拿他當個長輩,他兇兩句管點用,但管不住,也沒立場管。江浔不一樣,從江浔那次私自找他,他就看出來了,他說話謝景珩聽得進去。
周叔一把年紀了,對謝景珩喜歡男生這種事并非沒有偏見,隻是他一個家庭醫生又無權置喙。可這麼多年,他也看明白了。
“我知道在那事兒之前你就認識他,就當我多嘴,多囑咐兩句。”
江浔知道周叔要說什麼了,于是溫和笑笑,“有我在,以後會照顧好他的。”
周叔看着月光下眼底漾着溫柔的青年,和新聞裡江總的形象根本聯系不起來,他覺得自己确實多嘴了。
“不過你啊,”周叔狠狠拍了拍他肩,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就跟他爸他哥一個樣,給他寵的沒邊兒了!你也掂量着點,有點分寸就行,少讓我來幾趟!”
……
床上的人紮着吊針,很老實躺着沒動。
江浔彎腰湊過去輕輕吻住他的額頭。
謝景珩怕他興師問罪,于是先發制人,語氣很硬氣,“幹嘛?”
“心疼你。”
“心疼就再給我吃一口。”
“那不行。”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