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江浔,江浔适時地站起身開口,“陳董,你保下的那幾條生産線,去年光是維修費用就占了總成本的30%。”
陳國棟的臉色由白轉青,好像求助地看向幾個老股東,幾個老股東也隻是面面相觑。
江浔看了一眼謝景珩,正和他目光對上,江浔順勢掃了一圈會議室的人,“這就是你們雲馳的‘人情世故’?”
“以後這種沒含金量的報告會不用來占用我的時間了。”江浔最後把目光定謝景珩身上,拿上西裝外套直接出了門。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其他想說話的股東也都噤了聲。
謝景珩開口直接拍了闆兒,聲線冰冷,“明天下午我親自去三号工廠視察。當然,如果陳董來得及把藏在倉庫的次級鋁錠運走的話。”
像投進水裡的石子,股東們瞬間一陣騷動,小聲交頭接耳起來,陳國棟隻是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離席。
抽檢通知打得下面工廠一個措手不及,肯定會暴露出很多問題,這些問題已經足夠那些老股東吃一壺了。
借此機會砍了那幾條生産線剛剛好。
謝景珩陳特助把報告會記錄收尾,有問題的生産線立刻給他,自己回辦公室拿大衣。
沒想到打開辦公室門和江浔四目相對。
江浔正在摧殘他辦公桌上那株發财樹的葉子。
謝景珩把門關好才出聲,“找我幹什麼?”
“沒什麼,等你開完會,”江浔頓了頓,突然走過來湊近他,“我剛才表現好嗎?”
謝景珩:“……”
确實表現好,他隻是遞個話頭,江浔便指哪打哪。
江浔見他沒講話,自己換了話題,“晚上慈善晚宴你去吧?”
謝景珩不明所以,“去。”
“我有事晚點到。”江浔桃花眼上挑淺淺一笑,好看地晃人眼。
“不用跟我彙報。”沒人問你。
謝景珩一臉冷漠不為所動。
江浔還想再說什麼。
“我下班了,走了。”謝景珩拿過椅背上的大衣,請江浔出去。
江浔從善如流,跟在他後面一起下了電梯。
慈善晚宴是京市愛心基金會主辦,請的是各界名流,地點在市中心國際酒店。
今年辦的不算大,謝景珩去也就是做個壓軸緻辭。
基金會的希望教育基金部分是當年謝家創立,清大每年有雲馳的獎學金,山區也有幾所謝家出資建的禾苗愛心小學。
相比于一些挂名基金會隻為了名聲和避稅的企業家,謝家确是當之無愧。
傍晚時分,酒店門前的紅毯被燈光照出一條璀璨的路,長槍短炮的媒體記者圍了個水洩不通。
不願意抛頭露面的人物則有專車接送,直接進酒店内場。
紅毯接近尾聲,謝景珩直接進了内場,宴會大廳裡已經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會長親自迎他進去,一路上被不少人攔下寒暄,謝景珩好不容易把人都打發了,上了二層小廳。
晚宴結束是慈善拍賣,觀賞台這個位置正好看清全場。
謝景珩開了點窗,加上二層小廳位置不高,樓下近處兩個女孩遠離人群,但她們的談話謝景珩聽得一清二楚。
“你看清剛才謝總的臉了嗎?太好看了,我一直聽說他長得漂亮,今天第一次見。”
“我上次跟我爸去寶麗晚宴的時候就看見了,我爸在那和他說話,我都不舍得挪開眼。”
“我爸應該也和他打過照面,他讓我多社交你懂吧,可是宴會上這些男的實在是讓人下不去手,你覺得謝總怎麼樣?”
“打住打住,這是你能肖想的人嗎?”
“謝家不是不行了嗎,雲馳汽車現在在一梯隊都快排不上号了吧,我覺得我們家也勉強可以。”
“大小姐,雲馳隻是汽車不行了,而且隻能說是這兩年不太行,人謝家隻是汽車做的最出名,又不指着這一個業務過活,大企業其實都是集團,人家的it、能源産業哪個單拎出來都比你家大好嗎?”
另一個姑娘短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興緻昂揚地問,“我長得怎麼樣?你覺得我單純勾引他這個人有希望嗎?”
“……少看點言情小說吧你,你爸這個老狐狸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小白兔。”
謝景珩從窗戶向下瞟了一眼,看不清臉,年齡小的姑娘一身白緞面禮裙,耳飾和項鍊都是瑩潤的珍珠,确實像小白兔。
隻見小白兔小姐撇了撇嘴,“怎麼了,謝總看起來就像那種……死纏爛打能追上的人,我每天去找他、勾引他,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他按在輪椅上親……”
謝景珩看着樓下一臉純良的小姑娘,嘴角抽搐了一下。
“做夢吧你,”黑色一字肩長裙的女生點點她腦門,“謝總哪有表面上那麼溫和,你真當他是吃素的……哎快看那……”
謝景珩順着兩個人目光看過去,宴會廳入口處有一陣不小的騷動,宴會已經過半,江浔剛到,和江浔一起到場的還有……趙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