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應該也挺忙的,大部分時間要工作還要線上開會。
他們每天的固定見面時間隻有吃飯。
江浔每天一日三餐都要拉着他一起吃,雷打不動,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硬是把他不規律的三餐和作息都掰回來了。
除了有時候,他早上起不來不想吃、工作忙了懶得吃,偶爾為這事兒和江浔吵兩句之外,兩個人可以算得上相安無事。
直到出差最後一天。
合作都談完了,明天回程的飛機。
謝景珩精神也放松下來。
這快一周了,他怕身體再出問題,酒店也沒有無障礙設施,他每次洗澡都是草草一沖。
好在之後沒再犯過痙攣,神經痛也沒那麼嚴重。
謝景珩忍不住想在浴缸洗,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他感覺還可以。
洗的時候還是很順利的,就是出來有點困難,浴缸沿滑溜溜的不好着力。
謝景珩猶豫了一會兒,先穿上浴袍,有了點摩擦力就好辦多了。
不過他沒想到,輪椅輪子估計沾了水,和地面間沒有一點摩擦力,他坐在浴缸台面上,放好腿,手臂撐在椅面一用力,輪椅眼看着就滑走了。
他人一下坐到地上,還帶到浴缸台面上的瓶瓶罐罐,一瞬間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謝景珩之前沒恢複多好,這次摔得也夠狠的,伏在浴缸邊上半天緩不過來。
江浔大概是聽見聲音過來了,敲他浴室門,聲音有些焦急。
“怎麼了,我能進嗎?”
“不能,江總還想闖别人浴室,什麼毛病。”
人影離門更近了一點,謝景珩一下子有點慌,随手拿了一個瓶子丢出去。
玻璃罐“嘭”地砸在浴室門上,“嘩啦”碎了一地。
江浔好像被吓到後退了一下,很快又靠回來。
“我沒進去,我在門口等你。”
謝景珩沒說話,疼得倒抽涼氣。
又緩了一會兒,才把自己折騰起來,拽上輪椅,腰骶泛疼,他坐不太穩。
謝景珩勉強坐好了一點才開門,江浔在門邊站着。
“别在我這當門神,回去睡覺行不行?”
“摔哪了?”
無法溝通。
謝景珩越過他徑直朝床的方向。
他腰一疼就吃不住勁兒,轉移的時候腰腹軟塌塌的,力不從心,江浔看了他一眼就把他抱起來。
謝景珩毫無防備,終于炸毛了。
“江浔,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到底有沒有點分寸!”
江浔不搭他的話茬,緊了緊雙臂摁住他亂動的手,“你消停點行不行。”
說罷把他放床上,丢了兩件睡衣過來。
“自己換,十分鐘,換不完我進來給你穿。”
江浔“嘭”的關上卧室門,一個背影都沒給他留。
謝景珩沖關上的房門丢了個枕頭,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最終還是解開浴袍把衣服換了,他怕江浔真進來給他穿。
浴袍有點濕,他身上也沒擦幹,不過換衣服這一折騰也全幹了。
謝景珩穿個衣服就能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剛提好褲子,江浔就推門進來了,手裡拿着吹風機和一小瓶碘伏。
江浔插上吹風機,把人從床上薅起來,看他坐不穩,又給他腰上墊了個抱枕,才把碘伏遞給他。
“自己塗。”
謝景珩這才注意到腳踝和小腿上的幾道傷口,好像是玻璃碴子賤上去劃的,下肢凝血功能差,就顯得格外嚴重。
他接過碘伏,江浔打開吹風機給他吹頭發,暖風熱熱的,江浔手指穿梭在他發絲間,來回扒拉,搞得他昏昏欲睡。
“嘶!”
吹風機突然停了,江浔捉住他的腕子。
“你輕點行不行!”
謝景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想說又不疼。
“别說不疼,别仗着自己沒感覺就亂來。”
謝景珩白了他一眼,“我不疼我還不能塗快點了?我想早點睡覺不行?”
江浔頓了一下,像是歎了口氣,揉了揉他的腦袋。
“我心疼,謝景珩,你知不知道。”
他禁不起江浔說這種話,嘴上沒回答,手上動作到底放輕了點。
過了一會兒,吹風機徹底關了,耳邊安靜得讓人不适應。
江浔掀起他的褲腿看了一眼,又把他翻過去,檢查他的腰背。
“你看就看,别亂摸。”
謝景珩黑着臉向後抓住他的手。
他明明沒感覺,但是看着被江浔摸過的位置好像撩起一串小火苗,皮膚發燙。
這人從頭腳踝摸到大腿根就算了,看個腰褲子都恨不得給他扒了,這是正經檢查嗎?
江浔笑了,順勢在他腰上揉了一把。
“怎麼了,你起反應?”江浔笑意更深。
謝景珩睨了他一眼,“你倒是看得起我。”
江浔大概沒料到,動作頓了一下。
但很快又湊過來,嘴唇貼在他耳邊,特别低聲說,“沒事,我能起反應就行。”
謝景珩半邊身體都酥了,忍不住抖了一下。
江浔見狀輕笑一聲。
撩撥完一個眼神都不分給他,收拾東西就走了,還替他關了燈。
謝景珩在黑暗中咬着牙長吐了一口氣。
操。
還真他媽的起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