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鐵朗喝了一口啤酒,似乎在手機上檢索了什麼,将屏幕展示給了我看,笑着說道。
“他還在做遊戲配信,頻道名叫【Kodzuken】,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嗚哇,诶?這麼強的嗎。那家夥果然頭腦很好啊。”
我看着隻要搜索名字就會彈出來的維基百科頁面,震驚道。
“對吧~”
黑尾鐵朗笑眯眯地說道,相當自豪啊這個家夥。
“你們到現在關系都還是很好啊。”
我喝着啤酒,感歎道。
“嗯。小學到大學都在一起······現在我們都還在合租呢。”
黑尾笑了笑,無奈地感歎道。
“雖然我不想說些【有任何麻煩都可以來找我們】之類老套的話,但在你感到舒服的範圍内,我們一直都在這裡。”
“話說明明早就沒有合租的必要了。每年合同到期的時候都說要不要考慮搬家,但不知不覺就延續下去了啊······”
我和黑尾鐵朗一邊喝着酒,一邊東拉西扯地聊着各種東西。
以前的事情、現在的事情、最近在看的電視劇或者神奇的新聞······當黑尾鐵朗帶過來的那些低度數酒已經全部變成空罐頭的時候,我才猛然驚覺已經将近淩晨了。
竟然光是聊天就聊了三四個小時嗎。真可怕啊。
“那我差不多也該走了。明天早上還要上班。”
黑尾鐵朗随手整理了一下他的領帶和襯衫領口,拿起身邊的西裝外套,笑着說道。
“周末再聚?啊,如果能把我和研磨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就更好了。”
“我知道了。”
我揮了揮手,無奈地說道。
在黑尾鐵朗即将起身的時候,我看着那個說不上是熟悉還是陌生的高大身影,突然開口道。
“上次,你不是問我······發生了什麼嗎。”
黑尾鐵朗的身形頓住了。
他依舊坐在我的對面,隻隔着一個窄窄的矮幾,那雙上眼睑微微下垂的深色眼睛無聲地看向我,莫名就有種能讓人安心下來的氛圍。
“總結一下的話,大概就是我意識到了自己是個【無法接受失敗,抗壓能力為零】的糟糕家夥吧。”
我無聲地彎了彎唇角,看着黑尾鐵朗,平淡地說道。
“大學時我在Jump上畫過連載,那時還很自信······但很快就意識到了我無法面對看到對自己的負面評價,各方面的壓力越來越大,最後作品也被腰斬了。”
啊,所以我最終才開始畫R18漫畫了。
别的先放到一邊,隻是搞色色的話,所有讀者都是超級善良的!
你可能會在網站上看到對每一部有點人氣的漫畫作品的争論和差評,但隻有在工口的領域,大家都在評論區超級禮貌又友善地說謝謝!
“想着大不了我就不畫漫畫了。畢業之後,我加入了一家大手企業做原畫師······那簡直就是我最黑暗的時期,比Jump連載的時候還要想自殺。”
“超長時間加班、毫無私人時間、派系鬥争、上下級前後輩關系、明明是好好的畫非因為詭異的原因被打回去不斷重來。”
我嗤笑了一聲,擡眼看向黑尾鐵朗,笑着說道。
“所以社會什麼的,我放棄了!我隻想要随心所欲地活下去啊。”
“這是我現在用來吃飯的東西。說實話我畫得挺開心的。”
我點開了平闆上p站的界面,遞給了他,幾乎是以有些挑釁的眼神。
“這個······”
黑尾鐵朗接過平闆,看着眼前的屏幕,愣了一下。
随即他的耳根迅速開始升溫,說不清是因為酒還是因為我。他下意識擡手捂住了下半張臉,看向我的眼神閃過了片刻的迷茫,仿佛有【诶????】在他的眼中滾動着。
“被吓到了嗎。”
我看着他,輕聲說道。
然後一手抵在矮幾上,身體略微向前傾斜,另一隻手抓住了黑尾鐵朗的紅色斜條紋領帶,順手繞了兩圈。
直到我跟他的臉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一種危險的程度,鼻尖幾乎能蹭到了,我才笑了笑,低聲問道。
“诶,不拒絕我嗎。”
到底在想什麼啊,這個家夥。
難道真的隻是好心給我做心理咨詢來了嗎,未免太熱心了一點吧。
雖然算是幼馴染,但也太久沒見過了。作為成年男性,擅自帶着酒來到我的公寓,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單獨相處這麼長的時間,早就超越正常的距離感了吧。
“不管怎麼說,我跟研磨還是很不一樣的吧······還是說,你沒有把我作為異性來看待嗎,小黑?”
我帶着好奇詢問道,然後目光向下了一瞬。
“啊,看來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