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胸口悶堵,心中微微窒息,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鹿島野長歎,原來是絕望。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臉上的口罩拉回去,擋住像是石化了一樣的灰暗臉色。
及川徹大步流星走到他身邊,眉頭擰成了川字,帶着肉眼可見的擔憂:“怎麼搞成這樣子的?有人打你了嗎?”
鹿島野不願擡頭直看及川徹:“被、被蜜蜂蟄了。”
他總不能說是自己咬了一朵毒花。
及川徹更加擔憂:“那去醫院看過了嗎?蜜蜂的毒也很強的。”
鹿島野:“看過了,敷兩天藥就好了。”
及川徹松了口氣:“那就好。”
他邀請道:“那今天别去食堂了?跟我去吃便當?”
鹿島野眨了下眼睛,有些驚訝,唉?!
就這麼輕飄飄地把話題揭過去了?總以為及川徹會笑他。
鹿島野莫名變得輕松了一些,也不再拒絕了:“好。”
“那我等你。”及川徹伸手揉了揉鹿島野的黑毛。
雖然他本人沒有感覺,但鹿島野卻能清晰的感知到及川徹略帶薄繭的手掌在狗狗耳朵上碾過,一瞬間從尾椎骨洶湧而來一陣顫栗。
粉白耳朵立刻被烤焦了。
鹿島野又像以前那樣,從及川徹臂彎下跑開:“中、中午見。”
看着鹿島野逃走似的背影,及川徹忍不住輕輕勾了勾唇角,腦中回憶起剛才那一幕,臉蛋紅紅的又圓圓滾滾的,像是塞滿了紅豆餡的薄皮包子,一戳就會淌汁。
今天的小野也很可愛(*OvO*)。
鹿島野剛回到教室,不速之客就找上門來了,跟他同款裝扮,也帶着厚厚口罩的國速漸直接氣沖沖地走到他面前,用力錘了一下門闆。
“砰”地一聲,痛感從拳頭爆發,國速漸傷敵零,自損一千,瞬間冷汗直飙。
鹿島野就看着他犯蠢,大黃一早就已經跟他彙報了,國速漸果然起了壞心思,被它們英勇地趕走了。
他平靜地問道:“漸同學,找有什麼事嗎?”
國速漸氣到發抖:“你還有臉說!那一幫野狗是你找來的吧?”
他回去之後才發現他的臉上也有一個爪印,弄得他根本沒辦法見人!
鹿島野眨了眨水潤的藍色大眼睛,看起來十分無辜:“你在說什麼呀?”
耶耶聽不懂哦。
“别裝了,看見你這幅樣子就想吐!”國速漸已經認定了,鹿島野看起來像是個純白湯圓,但絕對是個黑心芝麻餡的。
鹿島野睫毛顫了顫,顯得更加楚楚可憐了:“我、我、我是做了什麼讓漸同學生氣的事情嗎?但我們明明沒有任何交集,除了你一直在辱罵、罵我以外。”
國速漸氣急攻心,看見鹿島野這幅柔弱的樣子就忍不住惡語相向:“你是不是就靠這張小白臉去蠱惑了千尾老師,還男女通吃啊,連那出了名的混混也幫你——嗷嗷嗷!”
他的腕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轉眼一看,原是京谷賢太郎用巨大的力氣拽住了他的手腕,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恐怖。
“皮癢了?主動上門讨打?”
再一轉眼,國速漸的發言已經引來了所有班級裡的同學,每個人都兇神惡煞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高二A班的同學都分外憤怒,他們都不敢随便去打擾鹿島野同學,不知道哪裡來的野豬竟然敢欺負鹿島野同學!
國速漸腿有點發軟,不是說鹿島野人緣不好沒有朋友嗎?這叫人緣不好?!
O的,情報有誤!
“你這個暴力狂!”他用力甩開京谷賢太郎的手,轉身就想逃跑,結果正正好撞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上。
一擡頭,另一個黃毛對他笑意盈盈,身後站着表情嚴肅的老師。
米重仁太說:“老師,就是他在我們班鬧事。”
這句話像是一個訊号,周圍的同學都開始七嘴八舌地告狀了起來:“對對對!”
“鹿島同學平時與人為善,從來不跟人吵架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挨罵了,還說得這麼難聽!”
“老師,他還污蔑鹿島同學勾引千尾老師,平白無故污人名聲,這是不是應該被處罰啊!”
“我知道這個人,這不是隔壁班的國速嗎?哦——原來是他跟鹿島同學存在牆畫競争關系,說不定是嫉妒了吧!”
“被狗咬了幹嘛來找鹿島同學,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幹了虧心事吧!”
鹿島野聽着一句又一句為他說話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暖流。
同學們人真好!耶喜歡你萌!
國速漸氣得臉都變成了一個青紫色的茄子:“你、你們!”
“行了行了,你們都回去上課,我來處理。”老師向圍觀熱心群衆們擺擺手,看向國速漸時臉色一下子就冷了。
“你跟我來。”
國速漸這會才終于感受到了濃厚的絕望,他好像真的不會有好下場了。
當天,國速漸幹的惡事就被全校通報批評,還出了專門的公告,他的牆畫還在未完成階段,學校直接找了新的學生來頂替他的工作,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京谷賢太郎聽到通報時,忍不住譏笑了一聲:“活該。”
米重仁太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爽!”
京谷賢太郎不爽地看了他一眼,這人誰啊?怎麼老是圍在他同桌身邊?
鹿島野停下筆,看向米重仁太和京谷賢太郎:“謝、謝謝你們,還有其他的同學們。”
米重仁太開朗一笑:“舉手之勞而已!”
京谷賢太郎:“隻是看他不爽,應該再揍他幾下的。”
鹿島野認真勸道:“京谷君這樣會再被停課的,馬上就要宮城縣預選賽了。”
京谷賢太郎:“……”
他又重新趴在了桌上:“知道了。”
此時已經下課鈴聲響起,鹿島野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一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十二點了。
對,要跟及川徹一起吃午飯!
鹿島野捧起裝着小紙條的盒子,匆匆忙忙地行動了起來。
米重仁太看他一張一張小紙條往已經離開教室的同學們的桌上放,有些好奇:“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