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貓叫?”
“有,聲音不小,家家戶戶就算聽到了也不敢出來。”
“有沒有血口男子?”
“沒人看到。”
“蔣府偌大,這次沒有目擊證人?”
蘇玄煜:“忘記告訴你,那位女家主身側有個‘方’字,府内有一半人數姓方。你覺得在惹火燒身情況下,還會有人指證?”
“萬一呢?再不濟把他逮出來打一頓。”
葉無言緊咬下唇:“我有個猜想,那書生,跟這兩家或許有什麼私怨。目前看來,更像是生意場的肮髒往事,下一個遇難的,或許也會是生意人。”
蘇玄煜:“确實要查,可官場沉浮,生意場上同樣勾心鬥角,今日合謀,明日就會因利決裂,何況是八年前的往事。”
“不,他們心中有鬼,就好比是害死了人命。幾年之内,他們必會相互猜忌,時常走動,生怕有人狀告官府。而幾年後,他們則會選擇淡忘此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心照不宣的漸行漸遠。”
葉無言點出其中一點:“第一,要查八年前,這兩人有沒有突發一筆橫财,亦或者财運轉好,興許是個契機。下一個受害者,暫時局限于‘死’字街内的商戶。第二,要查書生身故舊址,生前有無願意為其赴湯蹈火的友人,此地大概是荒廢鬧鬼之處,貓狗不去。第三,找書生父母亡故前尋的醫師,因何而故,我猜……與水有關。”
蘇玄煜問道:“兇手短時間内作案,殺人後消失得巧妙,還捎帶一個男子,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魂歸故裡,拼了這條命報仇?”
葉無言說出幾詞:“本地故人,身量高大,悠閑劃線,重斧虐屍。貓叫、虐殺、書生。”
他們齊聲說道:“他在逼我們翻案。”
蘇玄煜轉身:“嶽有才!商戶、舊址、醫師,派人去查。”
葉無言竄起來起身穿衣:“飛鳥,剛才說的都聽清楚了嗎?快去通知童大人,我馬上就到,保護好案發之地。”
嶽有才、飛鳥齊齊聽命:“是。”
片刻後,葉無言穿戴好衣衫,捏起塊桂花糕,轉身就想走。
他聽到身後不停的悠哉腳步聲,回頭定定看:“陛下,你跟着我幹什麼?”
蘇玄煜身着一身明黃色常服,覺得他明知故問:“你說呢?興許是私訪民情吧。”
葉無言指着自己:“可我要去辦案,陛下該不會想,與黑白無常商議人口流動吧?”
蘇玄煜不理,名正言順走在他前面:“我比你年長,就以神官兄長名義去吧。”
葉無言疑惑:“你如何知道比我年長?”
蘇玄煜:“瞧你瘦小模樣,不想知道也難。”
葉無言:“陛下,你這是以偏概全,哪有這樣論的。”
蘇玄煜:“叫兄長。”
葉無言:“……”為所欲為,真乃昏君一個。
——
甫一入門,蘇玄煜便覺不爽。
六品男官,绯色衣袍,嘴唇嫣紅,一雙波光潋滟桃花眼,柔柔盯着他們看,好不騷包。
蘇玄煜腹诽,這就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精,賣弄風騷。
童清聞到暗中浮動的龍涎香,估摸此人身量,正是那晚之人。
身側葉無言安靜如雞,不想知道他的身份也難,偏偏還要裝作不知,他歎息,問道:“無言,這位是?”
在蘇玄煜的“溫柔鼓勵”下,葉無言認命說:“這是我的兄長。”
童清詫異:“神官也有人間血親?”
葉無言找補:“哈哈,仙尊為我算的前世親緣,正好帶他遊曆遊曆。”
童清謙謙有禮:“葉兄好。”
蘇玄煜拍着他的肩,笑道:“辛苦童大人代我關照小葉子,他人小,可别被人騙了才好。”
童清幽幽回道:“嗯,無言聰慧敏銳,親近誰,誰人品格定然不錯。”
葉無言站在一旁一言難盡,深覺古人禮數頗多,打個招呼能聊到天黑。
隻見绯紅明黃色的番茄炒蛋,站在一處,勾肩搭背,仿佛相見恨晚。
葉無言提醒:“快走吧,兩位兄長,蔣家還等着我們。”
兩人自覺站在葉無言兩側,“單純”對視一笑。
第一案賈府在街頭,第二案蔣府在街尾,太陽高照,紙錢零星散落街頭巷尾。
葉無言指着街頭問道:“那是賈家?今日頭七出喪?”
童清解釋:“是,運氣好的話,今夜我們就能挖出棺材驗屍。”
葉無言和蘇玄煜被他這一句,脫口而出的兇猛話震驚。
葉無言感歎:“大理寺丞效率真高。那蔣府家主的屍身也得等七日?”
童清搖頭:“那不必,他們覺得橫死卧房晦氣,沒人敢動屍身,況且過于兇殘,甚至期盼官府斂屍。”
葉無言:“那可真是省了不少心思。”
童清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委屈二位幫忙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