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柳引時,不知為何,渺珠心中卻隐隐作痛。不,這不是她的心,是他的……
是他的心痛,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心痛,心痛是什麼感覺,渺珠早已不知了。百年前的那個小女孩現如今早已練就了一身銅牆鐵壁,怎會感到心痛呢。
想到這,渺珠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小妹妹,是時候結束這場遊戲了,妖族可不是我的戰場。”
飄棠月聞言心下一動,‘什麼意思?妖族不是她的戰場,那麼真正的戰場在哪?’
“京城!你做了什麼,除了那些發狂的妖祟,你還做了什麼?”飄棠月擡起血刃劍直指向魅。
“哈哈,當然是做了些,身為魅應該做的事情了,不過可惜,你沒機會知道了!”
紅霧蔓延中,魅如閃電般蹿至飄棠月身前。她隻覺得脖子上忽然一緊。
她的速度,竟然這麼快,令她絲毫反應不過來。看來這次修為确實增加了不少。
飄棠月的面色逐漸變得漲紅,逐漸呼吸不上來。右手卻仍然緊握着血刃劍試圖将緊緊箍着自己的紅霧劈散。
“呵,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魅輕輕飄到她身前來,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飄棠月看着與渺珠絲毫沒有相像的面容,心生一計:“渺,渺珠,你對得起柳引嗎!”
果然,她此話一出,渺珠眼神微微頓了頓,雖然隻有刹那的反應,可飄棠月還是捕捉到了。
趁她手上略松,飄棠月繼續道:“你曾被杜文遠所傷,所以發誓,要玩弄男人的真心,将他們抽血吸髓,可柳引又做錯了什麼!他自小便是聽話懂事的孩子,連隻雞都不敢殺,更不曾做過任何傷害别人的事情。卻因為愛上了你,犯下這滔天大錯,手上沾滿了他同族的鮮血!你說,他愛你,是愛錯了嗎?”
“你以為,你說這麼多,我就會放了你嗎?”
“不!我隻是想告訴你,柳引已經在佛前三千叩首,将你身上的殺孽,歸于他身,待他陽壽盡,便會魂飛魄散!與投胎無緣!”
聽到這時,渺珠冰冷的面孔上,總算有了一些松動。
“他,什麼時候去的?”
“在決心以後要殺妖,替你續命的時候。”
“你怎麼會知道?呵,你以為你說這些,你今日就能躲過這一遭嗎?先将你殺了,我再去尋法子!”渺珠心下一狠,擡起來右掌。
“沒有法子了,除了我,沒人可以救他!”在這關鍵的一瞬,飄棠月脫口而出。
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砸下來,飄棠月便知道,她賭對了。
“你有什麼辦法?”
飄棠月微微一笑:“你放了裡面的人族,并且讓你的妖祟離開京城,我就告訴你。”
“可以,不過,你父母不行。其他人,我可以先放走。妖祟現在已然被你控制,我也可以先撤回來,但是!飄棠月,敢騙我,你會死的很慘。”
“好。”沒想到渺珠竟然答應了她的要求,看來柳引于她而言,确有幾分不同。雖然爹娘還未脫困,但是好歹城中人,還有這些被捉來的百姓能暫時安全了。
紅霧将她脖頸松開了,轉而化作繩子,将她五花大綁。渺珠就這樣牽着她進了妖族。
“來吧,讓你看看你的爹娘,随後,便告訴我救他的法子。”
飄棠月被五花大綁,唯有雙腿可以活動,就這樣被她帶進了妖族内。
周圍的妖族子民皆歡呼着,露出看食物的表情看向她。
“哦!哦!哦!”
“這好像是妖王大人封的聖女!”
“什麼聖女啊,妖王都被囚禁了,這區區聖女,還不是成為了我們階下囚。”
“就是!”
“還是我們柳大人厲害!”
在妖族衆人看來,魅就是柳引。他們并不知,這副身軀内住着兩個靈魂。
妖族大殿前空曠的空地上,用籬笆做成的矩形牢籠,将裡面的百姓層層關押,籬笆上還有些許倒刺,他們甚至都無法靠在籬笆上。
渺珠就這樣慢悠悠,牽着飄棠月走到這個牢籠跟前,大聲說道:“你們還真是幸運啊,我們的飄大聖女獨身一人闖入妖族就為了救你們這麼蝼蟻,不過既然她願意用自己換你們,我今日便大發善心,放你們離開吧。開籠!”
随着她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妖衛上前将這牢籠打開來,裡面的百姓蜂擁而出。
看到這場面,渺珠側頭看向飄棠月道:“如何?可還算滿意?”
飄棠月抿嘴不曾言語。
待裡面所有人都出來的差不多了,飄棠月終于看到了爹娘,二老正紅着眼眶,一臉擔憂的神色望着她。
飄棠月無聲的做出口型:‘爹娘,我沒事。’
二老這才放下心來。
待籠中隻剩飄父飄母的時候,二老正準備出時,大門卻‘啪’的一聲,關了下來。
“這。”二老眼神皆投向了飄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