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不錯,他來到這裡後,發現這裡的妖心性單純,甚至身上都沒有什麼妖力,有些妖甚至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妖族地界。
他們的确與殺害人族的那些妖不太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讓你離開不是因為這個。”裴臨典微微皺眉。
“那你是因為什麼?”她不解。
因為···什麼?裴臨典也說不清。
隻是那日看到她被帶走後,他拼了命地治療傷勢,想快速恢複法術,來救回她。
那天他在宴會上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妖氣,遠遠地看到十幾二十多個妖在皇宮内蠢蠢欲動。
他一路與他們打鬥,卻發現離皇宮越來越遠,他這才反應過來,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他急忙處理掉那些妖衛,可終究是雙手難敵數拳,操之過急,受了重傷才将那些難纏的妖衛解決了。
還好他穿的是玄衣,血迹并不明顯。朝堂内,妖族左護法在場,他隻得強裝作毫發無傷的樣子。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眼睜睜看着她被帶走了,他卻無能為力。
他蘇醒後,身體還未完全恢複之際,第一件事,便是想着去妖族營救她回來。可就在這時,飄家人傳來消息,說她并無危險,他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終究是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在妖族。
時間一晃而過,他已經足足一個月沒見到她了,心裡總是說不清的煩悶。
這次白縣又有妖作祟,他一路追着那妖到了妖族地界——彼岸城。鬼使神差地,他隐去了人族的氣息,竟混了進來。
妖族的面容其實和人族并沒有太大的區别,隻是有些妖法力不夠,身上還會露出一些妖族特征,比如尾巴、耳朵、爪子,甚至有些妖的腦袋還是本體的模樣。
起初飄棠月第一眼看過去時,心裡還有些害怕,但看了幾次後,反倒覺得順眼了,甚至還覺得有些可愛。
隻是,上次進宮時,她并沒有帶羽衣進去,因此羽衣也沒有被她帶來妖族。若是羽衣看到這裡,應該會喜歡的吧。
畢竟,這算是它的妖族親戚們呢。
乃同族。
“你在這邊要待多久?”裴臨典語氣十分平淡,可又夾雜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煩躁。
“我……”不行,不能告訴他,她認了妖族左護法燕衡當師父。不然,怕是又免不了打起來。
“我意外得到一本劍譜,要在妖族将這劍譜學會,才能回去。”
“什麼劍譜?”
飄棠月二話不說,從懷裡掏出那本劍譜,得意地晃了晃:“諾,第一劍譜!厲害吧!”
裴臨典接過,随手打開翻了幾頁,發現這竟然真的是本不錯的劍譜,一招一式,皆有講究。
他挑了挑眉道:“看着還不錯,隻是就你這三腳貓功夫,憑你自己,能學得會?”
他的意思,要不要他來教她?
“哼,我都學會一半了,簡簡單單!”
裴臨典輕哼一聲,轉身往外走。
“哎,幹嘛去啊!”飄棠月問道。
“找個地方睡覺。”
她擡頭看了看天,确實已經很晚了,于是便自告奮勇帶着他去了一家最大的妖族客棧,定了一間最好的上房。
裴臨典見她付錢十分爽快:“你哪來這麼多九星?”
飄棠月一時嘴比腦子快:“我師父給我的。”
“師父?什麼師父?”裴臨典狐疑地問道。
“哎呀,就是來妖族後,拜了個師父,教我修煉的····”
“誰呀?”
飄棠月含糊其辭的推着他上樓梯,往上面走。
“下次你見到就知道是誰了!”
她是絕對不能讓這兩個人碰上面的,若是師父想殺他怎麼辦?裴臨典怎麼打得過那個修煉了萬年的老妖怪啊!
到時候,她肯定要保護裴臨典的,可這劍譜還沒完全練會,法力也不足,哪裡打得過老妖怪。
“你先安心在這住着,我白日忙着練功,沒辦法過來找你。不過我下午練完後,就馬上過來找你,你乖乖的哦。”
飄棠月将人按到凳子上坐下,語重心長地說道。
裴臨典認真想了想:“我在這裡待不了太久,司裡事忙,我要盡早回去。”
“那你快些回去吧,免得耽誤司裡事情。”飄棠月這話說的滿不在乎。
“你……”你就沒什麼要挽留的話嗎……
飄棠月指着自己的腦袋,不解地問:“我?我怎麼了?”
她沒說什麼很過分的話吧,隻是讓他早些回去而已。這妖族他待着不安全,畢竟他手上可沾着不少妖族的鮮血呢。
要是讓那些妖知道,這位是人族捉妖司的指揮使裴臨典裴大人,怕是都能把他剝皮抽筋了。
裴臨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無事。”
罷了……
“那行,時間很晚了,我就先走了,你早些歇息哦。”飄棠月轉身欲走。
裴臨典聞言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等等……”
她居然就這麼要走了。
飄棠月轉過頭來問道:“還有何事呢?”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她。
飄棠月心中暗暗欣喜,莫非這木頭開了竅了?竟懂得送心儀之人禮物了?
她連忙接過打開來。
打開荷包封口的那個瞬間,一隻紫色蝴蝶飛了出來。
“嗚嗚嗚,憋死人家了。”
“是羽衣!”飄棠月驚喜地看了看羽衣,又轉過頭看着裴臨典,眼神中盡是欣喜,還隐隐閃爍着淚光。
“你怎麼把它帶來了?”他居然還知道把羽衣帶來陪她。
裴臨典不自然地咽了咽喉嚨:“它以為我要來找你,非要跟着我,想來找你。”
“所以你不是來捉妖的,其實你就是專門來找我的,對嗎?”女孩閃爍着眼睛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他。
裴臨典遲疑了兩秒,片刻之後,他嘴裡的‘不是’二字還未說出口,某人便沖進了他的懷裡。
“裴臨典,你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了?”她是問句,可是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飄棠月擡起頭,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低頭看着她的眼睛,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自然。
窗外的紅色月亮照了進來,紅色的月光隐隐照在二人臉上。
裴臨典動了動嘴唇,嗫喏道:“沒……沒有,你别誤會。換做是任何一個人被燕衡抓走,我也會來救她的。”
嘴硬。
飄棠月繼續拆穿他:“可是我已經給家裡人寫信報平安了呀。還是……其實……是你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