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截了當地道出了自己的意圖:“月兒!這血刃既已贈了你,不若拜我為師如何?”
飄棠月後退了半步,鬓間海棠花步搖輕顫:“?”
“方才你還想取我性命,轉瞬卻要收我為徒?”她心中不解,這妖的心思怎會如此變幻莫測?
“方才歸方才,此刻歸此刻,拜師禮我都送了,你不拜似乎不太合适吧。”他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容置疑。
飄棠月轉過身去,低聲嘟囔:“我不要,你太弱了。”
燕衡瞪大了眼睛:“我乃妖族第一護法!除了殿下便屬我實力最強!”
“那也不行,我是人族,你是妖族,修習的功法大相徑庭,你那旁門左道,與我們人族不合。”
“放肆!哪個混賬說我們妖族是旁門左道的?我苦修萬年,位列妖族護法,實力非凡,從未收徒,你這丫頭得了便宜,反倒還不領情?”
燕衡不知從哪掏出來個扇子指着她,數落着她,此刻倒顯得像個男妖了。
“實力非凡怎會三掌都未能取我性命?我可是個半吊子,酒囊飯袋,看到裴臨典回來,你便吓得逃之夭夭,這也叫實力非凡?”
飄棠月抱臂而立,忍不住吐槽。
“你個小丫頭,我懶得與你争辯,今日你必須拜師,拿了我的血刃劍,就必須入我左教!”
“我呸,誰要入你左教,我不要!放開我!”
飄棠月突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看向燕衡,才知被他控制住了。
“放開我啊!”
“拜師我便放開你,否則逼急了我,取你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燕橫慢悠悠的晃了晃折扇,倒是拿出了一份勢必與她耗着的決心。
“好!”飄棠月無奈。
燕衡似乎沒料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你說什麼?”
飄棠月努力擠出一絲假笑:“我說,我答應你。”
“乖徒兒!為師這就與你行拜師禮。”
被松開的飄棠月,被他拉着進入一個山洞,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并非身處荒郊野外。
這是燕衡的家?怎的瞧着如此破敗。
然而,讓飄棠月意想不到的是,這看似破敗的小山洞,内部卻别有洞天,寬敞整潔,甚至别具一格。
燕衡收起黑色指甲,用一根木簪将頭發紮起。
飄棠月這才徹底看清他的面容。
他生得極美。
是的,就是美這個字,男生女相,若飄棠月是含苞待放的海棠,那麼燕衡便是盛放的紅牡丹。
裴臨典嘛,他更像一棵松。
她一時看得呆了,忍不住問道:“你是男是女?”
燕衡無語地瞥了她一眼,輕輕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師父我自然是男子,呆子。”
飄棠月捂着額頭,見燕衡坐在桌前,昂首示意桌上的茶水。
“幹嘛?”飄棠月不解。
燕衡:“······”
“給你師父敬茶!喝杯師父茶不過分吧?”
飄棠月一邊倒茶一邊好奇地問:“你一個妖族竟也如此守人族的禮。”
“妖族怎麼了?”
燕衡接過飄棠月手中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可以了吧,老妖怪……”最後這三個字飄棠月小聲說道。
“可以了,諾,這個給你。”
飄棠月見他遞來一本冊子。
她狐疑地接過,見冊子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第一劍譜。”
“這是?”
“給你的拜師禮,這可是我妖族的第一劍譜,唯有我左教之人才能有,威力不知比裴臨典那小子的強多少。”
飄棠月翻開冊子看了看,果然沒騙她,這劍譜看起來頗為厲害。
“謝謝師父!”飄棠月将簡譜揣在懷裡,十分乖巧的叫了聲師父。
燕衡正要咽下的水差點嗆住,這姑娘,給了本劍譜才肯叫師父。
“不客氣。”
“師父,那我現在可以回家了?”
燕衡冷笑一聲,放下水杯:“你不用回去了,我已派小妖去給你家人送信,以後你便是我妖族的人了。”
飄棠月愣了愣:“這,這不太好吧,我畢竟是人族,待在你們妖族,我怕受欺負····”
“你以為我們妖族是你們人族啊?那麼喜歡欺淩弱小?”
她們人族也并沒有很喜歡欺淩弱小吧……況且她也不算弱小吧……?
好吧,她承認是有些弱,不過很快,便不弱了。
如今這狀況,她怕是也回不去了,既來之則安之,讓她在妖族待一陣子,把這本劍譜學個七七八八了回去吓他們一跳。
“行吧,但你要幫我給我爹娘送個信,免得他們擔心。”
“小問題。”
就這樣,飄棠月留在了妖族。
在這裡待了幾天,她發現,妖族與她想象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燕衡的山洞位于妖族左教外圍,臨近忘川河,而妖族内部的百姓們,生活過得蒸蒸日上,十分開心,民風淳樸,熱情好客,并未因飄棠月是人族而歧視她,欺淩她。
雖然他們衣着簡陋,但是十分幹淨,住所也十分小,但是十分整潔,小妖過得十分自由自在。
除了偶爾有些打架鬧事的雞毛蒜皮的事,倒也沒出現過特别重大的事情。
甚至有不少女妖将她拉到跟前,問她身上為何香香的,飄棠月告訴她們,這是她自己做的香粉,女妖們争先恐後地想要從她手中購買。
不過她确實沒有多餘的賣給她們,隻能将制作方法教給她們,讓她們自己動手。
結果沒過幾天,飄棠月在妖族集市上閑逛時,便看到了好幾個賣香粉的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