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脆而又幹淨的聲音傳來,衆人聞聲看去,是唯一站在外面的那個女孩。
那妖像是發現了獵物,慢慢地靠近了她。
他圍着飄棠月轉了一圈,将她上下打量着。
又攏了攏頭發,點了點頭,緩緩發出贊歎:“不錯。”
“姿色不錯的人族少女,我還不知吃起來,是什麼感覺。”
那妖慢慢伸出手,纖細發白的右手,瞬間長出了長長的黑色指甲,用他的指甲輕輕撫過飄棠月的臉頰。
她心裡一陣泛嘔,卻仍強裝鎮定。
裴臨典此時不知在何處,宮裡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若是在宮裡,怕是早就過來了,如今這情形,他怕要麼是已經被妖殺害,要麼就是被這妖同夥引走了。
飄棠月如今更偏向于第二種猜測。
如今,這妖修為高深莫測,比上次的鷹妖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任由那妖上下打量她。
她輕輕轉身,背對着朝中人,面對着那妖道:“直接殺了,多無聊,多可惜,不如我和你玩個遊戲,若是我輸了,我任您宰割。絕不反抗。”
“呵,我為何要和你玩,你們如今都逃不脫我的手掌心,于我而言,不過是地上的螞蟻罷了,我一根指頭就可以碾死你,為什麼要跟你玩遊戲?配合你拖延時間?”
飄棠月心下一驚,果然,果然是他把裴臨典引走的。
既然被猜中了,索性她也不裝了。
“呵,你可真會說笑,你不過是個妖,是個畜生罷了,賞臉跟你玩個遊戲,你還當真了?”
下一秒,那長發妖眼睛一橫,不過擡了擡手,一陣妖力沖她飛了過來。
飄棠月立馬結陣抵擋,卻仍舊被對方強勁的力量拍飛撞倒在堂内的柱子上倒下。
飄棠月感覺到自己五髒六腑都疼得厲害,嘴裡又是熟悉的腥甜味,不過這次她沒吐出來,而是咽了下去。
很好,就這樣,沖她來……
如今堂内,皆是慶朝重中之重之人物,他們手無寸鐵,有些人甚至連妖都沒見過,而她是這裡面唯一一個懂修煉之事的人。
此時她不站出來,那這麼些年的法術也白修煉了。
她繼續激怒他。
“咳咳,不過如此,我還以為大妖能有多厲害呢,你這一巴掌,還不如上次那隻鷹妖呢,鷹妖你知道不?就是被我們捉到,關到捉妖司大牢裡的那隻。”
“噗····”飄棠月又挨了一巴掌,這下速度之快,她都來不及結陣擋上一分。
生生挨了下來。
她在等。
飄棠月這次再也憋不住了,大口大口鮮血吐了出來。兩掌下來,她早已發絲淩亂,十分狼狽。
朝内後的人們見此慘狀,難免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是不是上次被鷹妖傷過後,裴臨典給她吃的那個丹藥的緣故,這次挨了兩巴掌,她居然還能爬起來。
“你瞧瞧,你的兩巴掌,殺不死我。”飄棠月慢慢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将頭發甩到身後,故作輕松道。
她發誓,這次她要是大難不死,她一定要好好修煉,再也不要被妖打得這麼狼狽。
太丢人。
嘴巴裡的血咽都咽不完,剛張嘴說了句話,就順着嘴角往下流,她連忙用袖子去擦臉上的血。
此時,朝中大臣們皆被這個場面吓住了,衆人一臉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場面可謂是十分慘烈。
那妖嗤笑了一聲,右手幻化出血刃來:“你可知道這把劍從何而來?”
隻見他手中的一把紅色劍懸浮于空中,黑色劍柄,暗紅色劍刃,劍渾然一體,閃爍着暗紅色光芒,看起來就并非俗物。
飄棠月細看了一下,笑道:“我不知道,不如你告訴我?”
“料想你也不知道,這是我從忘川河,那條傳說中轉世投胎的河裡汲取了那些無法轉世,悲痛憤懑的魂魄,煉制而成的。”
“既是魂魄,想來是不曾有肉身,又為何叫血刃呢?”飄棠月問道。
“哼,血不僅僅是肉身所流,魂魄也能流出血來,隻不過看不見,摸不着罷了,這裡面大多是我妖族同胞,受盡冤楚與不公!含恨而死,在忘川河化作數不盡的冤魂,不曾離去。”
飄棠月心中大驚,他說的那忘川河,她有所耳聞,但是也隻是傳說中的故事,真假難辨。
但是他卻說,他們妖族受盡不公與冤楚?
“照你這個說法,這血刃劍裡面也有我人族的魂魄。”
“是你們妖族,一直以來在我們人族作亂!每年我們都有數之不盡的百姓死于你們妖族之手,他們手無寸鐵,他們隻是普通老百姓,不曾做過任何錯事,妖族的事與人族又有何幹?”
“還在狡辯!”
長發妖雙眼一眯。
手中血刃脫手而出,直對着飄棠月而來。
速度太快了,飄棠月隻能眼睜睜看着這血刃沖她而來。
後邊的衆人驚呼着,她甚至能聽到有些人說讓她躲開。有些人甚至已經料定她要當場而亡,偏過頭去,不敢看這場面。
此時的她,腳下如同灌了鉛一樣,走不動半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這血刃紮穿之時,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她緩緩的睜開眼看了看,隻見那血刃就停在她臉跟前。再往前進半分,便會紮破她的腦袋。
難道是裴臨典回來了?
飄棠月大喜,轉頭四處尋找,卻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血刃停下來了?
飄棠月很好奇,但是顯然,也不止她一人不解。
長發妖皺着眉,再次催動着血刃,可仍不見它動彈半分。甚至,他試圖将血刃收回,也收不回來。
飄棠月離那血刃很近,她十分好奇的看了看這把劍,通體是血紅色,不是鮮血的顔色,像是凝固後的血液的顔色,給劍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突然,那血刃動彈了,隻不過不是朝着長發妖去的,而是朝着飄棠月手中去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
後面有人不解。
飄棠月感覺到了掌心的觸感,冰冰涼涼的,很堅硬,是劍柄,她慢慢伸手握了下去。
“住手!停下!”長發妖急忙想靠近過來,可已然來不及了。
飄棠月伸手握住了它,突然她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從劍身湧入她的身體。
那妖看着這個場面愣了愣,不可置信:“不,不!我費盡手段得來的血刃,居然被你這個人族丫頭搶了去!我殺了你。”
這劍湧來的力量,讓她的傷勢暫緩,身體逐漸恢複了些力氣,不僅如此,還讓她感受到了一股以前從未有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