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之日的到來很快。
櫻在連日的咒術師肉類的喂食之下雖然還不能展開完全的領域,但使出基本的咒術已經沒問題了。
五條悟淩空而立,黑色短T勾勒出精悍的腰線,白色練功褲在罡風中獵獵作響。被櫻惦記着的蒼天之瞳藏于銀白碎發之後,唯有擡眸的刹那,才會傾瀉出冰藍的流光。
兩面宿傩身着樣式古樸的女士和服,素面青帶,面料在日色下流轉着微光,虬結的肌肉于衣裳的縫隙中半遮半掩,有些古怪,卻絕不違和。
被煙塵沙霧所遮掩而有些泛黃的天空中,兩隻烏鴉“嘎嘎”的叫着,盤旋着,鐵鏽般的嘶鳴混着翅羽割裂濁雲的聲響,将終焉之戰的帷幕驟然扯開。
而兩人不遠處的頂樓,五條悟那側立着身着巫女服的庵歌姬,和坐在一邊抱着吉他的樂嚴寺。
兩面宿傩這方立着櫻和裡梅,不辨男女的黑色袈裟和櫻赤紅的和服糾纏在一起,飄蕩在半空中,像是一面紅黑色的旗幟,張揚而飄逸。
“啊,糟了。”櫻眯起眼睛喃喃道:“對面的庵歌姬比我看起來更像是神明座下的巫女呢。”
裡梅往那邊瞟了一眼,“你不是巫女。”
是宿傩大人的妻子,所以不需要跟巫女比較。
雖然後半句并未說出口,但櫻還是領會到了他的安慰之意。
是呢。
少女眯着眼睛笑起來,她迄今居然還沒能習慣這個身份。
“不過那兩個人來幹嘛?下面還站着個伊地知……五條悟當是來做任務嗎?”
“不要大意,”裡梅盯着對面的白發咒術師,“那個女人的咒術,是‘增幅’。”
“嗯?上戰場帶了輔助嗎?完全是耍賴的行徑诶。”
櫻環着左臂,右手輕點下唇,“啊,有了!”
……
映亮天際的紫色和赤紅交接在一起,兩面宿傩的手臂被完全誤判了時機和力道的[茈]打斷。
然而在場沒有人慌亂或歡呼,所有人都知道,這隻不過是開胃菜。
現代最強和史上最強在這破冰的一擊後終于面對面的站到了一起。
而兩面宿傩的手臂也已經完全複原。
“你貌似有些誤會,所以我要聲明一下,”五條悟的聲音清晰傳來,一如既往的輕佻,“你才是挑戰者哦。”
兩面宿傩挑起了眉毛,“挑戰者?看來一次偷襲成功,讓你欣喜若狂呢。你覺得你會赢?”
“當然不是啦,畢竟……”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已經赢了啊。”
“哼。看來,你認為自己才是最強者。”
“嗯哼~小小的挑戰者來挑戰當代最強,結果當然會一如既往啦。”
“五條悟,”兩面宿傩被他輕飄飄的态度所激怒,沉下了眉目,“你不過是條俎上之魚,隻是稍微比其他的魚跳的歡實一些的無名小魚罷了。”
詛咒之王退後半步,手掌間磅礴的咒力升騰而起,照亮他猩紅的眼眸,“我會先把你的鱗片剝掉,魚肉留下慢慢品嘗。”
“嗯?喜歡吃咒術師的肉嗎?所以你的小跟班這幾天到處抓咒術師就是為了給你找口吃的?”
咒術師輕蔑的笑起來,眼底卻毫無笑意,湛藍的眸子似是淬了寒冰。
“怎麼會?”
兩面宿傩扯開一個猙獰的笑,“畢竟那樣年紀的人類,早就不新鮮了,值得一提的也不過是有點咒力含量,我可不在意那個。”
那是誰在意呢?
想起那日看起來體内咒力一下子消失了大半的櫻,再看看她短短幾日就好端端的站起來的樣子,五條悟終究沉下了臉色。
在自己身邊時,少女從未表現出對人類肉類的偏好,反而對着漢尼拔一類的電影表達出了蔑視,足以看出,她自己并不喜食那些。
冥冥的咒術還在轉播這些,五條悟掃了一眼天上的烏鴉,如果追問出這樣的結果,就算是兩面宿傩死了,櫻也難逃一死。
猩紅和蒼藍的咒力毫無征兆的碰撞到一起,每一擊都掀開了樓體,卻無法傷及對面被咒術強化過的□□。
哪怕有些傷勢,也在不間斷的反轉術式之中被治愈。
“這就是最強者的戰鬥嗎……”
立在陰暗處的羂索擡起頭,有些目眩神迷。
并非是為了兩面宿傩或者五條悟,隻是單單針對那種力量。
那種恍若神明般,舉手投足間毀天滅地的力量。
可惜了。
這樣的力量,以後難以見到了。
不過也不一定,頭上帶着縫合線的咒術師輕輕放出些許咒力,滿意的看到櫻警惕的看過來,而後,赤紅的和服随着主人從樓頂一躍而下。
他建造的新世界,說不定也會有這樣神明一般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