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太有信心了,完全不需要我給吧?而且,”櫻直起身子,寬大的裙踞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的腿,在月色下泛着冷光,“你才不是大人的對手。”
“盲目崇拜要不得啊!”
五條悟痛心疾首,“老師隻是沒趕上那時候,不然說不定也能混個什麼‘咒術之王’的拉風名号啦。”
“别傻了。”
櫻譏諷的看着他,“你不會以為平安時代沒有六眼吧?”
被譽為咒術的盛世,而非咒靈的盛世,是因為平安時代興盛的可不僅僅是數不盡的妖怪和特級咒靈,更是林立的咒術世家。
那時候的禦三家可并非現在能比的。
總監部這種庸才碌碌的地方,在千年前想憑借着所謂的道德規則來遏制強者的喉舌,那是絕無可能的。
畢竟連皇權和号稱統治了這個國度數百年的藤原家都為之退避,在咒術下毫無反抗之力。
咒術,在千年前,是區分凡人與咒術師的一道鴻溝。
就如同夏油傑的理論一樣,那時候的普通人生活的極為艱難。
而咒術師中,出無下限術式和六眼的五條家尚且不能穩居禦三家之一,其殺傷力可見一斑。
然而就算是這樣,兩面宿傩還是被譽為最強者,甚至被許多地方将他奉為鬼神來立廟膜拜,香火連綿。
那時候五條家的六眼,比之兩面宿傩,就如同螢火與皓月的區别,在那一頁曆史上甚至連名姓都未曾留下。
“可是,就算在曆代的六眼中,老師也是很強的那一個哦——”
五條悟嘚瑟起來,“可不是所有的六眼都能适應無下限哦,還有好多連[赫]都發不出來呢。”
确實沒有在意過當時的六眼能不能發出五條悟這樣的威力的櫻有些說不出話。
不過,沒有在意過說明那家夥完全沒有走到宿傩大人面前的能力好吧?
不然不管是敵人還是互相利用的對象,比如羂索,亦或者萬那種人,她可都記得。
櫻理直氣壯起來:“反正,你不是大人的對手,等到大人回來你們打一場就知道了!”
“嘛,不用你說老師也會的哦,不過到時候如果那老爺爺輸掉了,”五條悟擡起眼眸,月色下湛然的藍眼睛,連裡面絲絲縷縷的白色網狀虹膜都看得一清二楚,“櫻不會哭鼻子吧?像你輸給憂太時候那樣的話,會很麻煩哦。”
“……大人才不會輸!”
櫻瞪他一眼,拒絕跟他再說廢話,“我要準備術式了。”
沒有問什麼不能跟過去的自己碰面這種禁忌,畢竟,兩個人去的地方,是當時的五條悟和藤原櫻絕不可能踏足之地。
羂索的一切行動都會避開他們。
也省了現在的麻煩。
……
時空穿梭的眩暈感比想象中更糟糕。
五條悟整個人貼在巷尾的牆上,指關節因用力捂嘴而發白,墨鏡歪斜地挂在鼻梁,“……我說,你這東西,不會是從哈利波特裡面學過來的吧。”
破碎的尾音混着反胃的抽氣聲。
即便經曆過無數次「蒼」的瞬移,這種仿佛被塞進滾筒洗衣機的傳送方式還是刷新了他的認知。
櫻在一邊幹嘔着。
之前回到過去和回到現在,都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是因為帶了五條悟的原因嗎?
惡心了好一會兒,少女才蒼白着一張臉擡起了頭,“走吧,去找結界。”
他們得速戰速決。
選擇了羂索已經布置完結界離開,而小型結界尚未融合成真正的大型結界術之時,是最方便動手腳的。
巨大的半透明結界像玻璃罩扣在城市上空,折射着早高峰的車燈洪流。行人們舉着手機匆匆走過,偶爾有人偷瞥這對站在人行道中央的男女,出衆的外貌和仰望天空的古怪姿勢,在便利店霓虹招牌下顯得格格不入。
“很狡猾嘛,選了這麼偏遠的一個地方。”
五條悟用拇指勾下墨鏡,用六眼去捕獲結界表面流動的咒力紋路。
他在人群中總是很不喜歡赤裸着眼去看東西,對他來說信息量太過嘈雜而龐大,難以處理。
“為了怕窗報告動向,估計還特地把這邊的咒靈清理了一遍吧?真是好認真哦,要感動哭了,那些老橘子都沒說來清理一下咒靈什麼的,還不如詛咒師诶。”
櫻随口回道:“你可以回去給羂索送一面錦旗。”
“好主意!”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骨節分明的食指伸出,一縷咒力無聲的纏繞上天際,“呐,那裡就是結界的咒力連結點哦。”
櫻微微颔首,無聲的略過人群,向着他指的方向而去。
“……都不檢查一下的嘛?”
五條悟慢悠悠的走在後面,一邊那麼不相信他,一邊又好像全心信賴他,還真是相——當善變的小朋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