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我這裡已經有九根手指了,大人準備什麼時候吃下?”
壓根沒去參加關于明天個人賽的抽簽,櫻早早的回到了房間,靈魂摸進了兩面宿傩的領域,迫不及待的講述今天的收獲。
她整個人蜷進高大的詛咒懷裡,恍若初生的雛鳥偎入母雀的羽翼之下,素白的浴衣籠住了她大半個身子。
蜷起的雙膝抵着詛咒的精壯腰腹,纖柔的腰線凹陷處嵌入對方的肋骨間。
柔美的曲線與虬結的肌理相貼,契合的仿佛他們本就是為彼此而生。
冰涼貼着更冰涼,細膩貼着光滑彈性。
櫻舒服得眯起眼睛,她喜歡這種和大人肌膚相貼,四肢糾纏的感覺。
似是被溫涼适中的水松松垮垮、又無處不在的圍繞着,每一寸毛孔都沁着浴水後的慵懶。
她在這種熟悉的感覺中找到了安全感。
不客氣的拍了拍懷裡人的屁股,把人抱得更往上了一點。
兩面宿傩懶洋洋的說道:“再等等吧,還不是時候。”
櫻從嗓子裡擠出了一聲氣音算作回答。
大人回不回去其實沒那麼重要啦。
隻要能見到他,不管是在領域裡,靈魂中,還是現實中,都是一樣的。
不過是有些心疼于他的孤寂,千年不得見月亮,看不見風景,吃不到喜歡吃的人類,一定很難過吧?
但那些比起大人自己的意願來說都不重要,她不會為他做主做任何事。
“怎麼了?被人欺負了?”
兩面宿傩捏着櫻的下巴擡起來,猩紅的眼眸對上她濕漉漉的瞳孔,不帶一絲多餘的色彩。
櫻嘟嘟嘴:“有點。”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她自回到這個時代來,就一直被五條悟庇護于羽翼之下,一直也隻有她欺負别人的份兒,哪有什麼委屈可言。
但事實是,與兩面宿傩共處的時光遠比現在惬意得多。
無需揣摩他人情緒,不必壓抑本性,所有行動都遵循最真實的自我意志。
幾乎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敢湊過來說些有的沒的話,就算有,櫻把人切碎,得到的也不過是宿傩随手揉亂她的發頂,伴着“切得不夠整齊”或是“還算利落”的點評。
在平安時代,櫻偏愛寬大華麗的十二單外裳。
盛唐風格的華麗紋樣在綢緞上鋪展,從皇宮中取來的布料在陽光下泛着水波般的粼光,粉紫色漸變如同暈開的朝霞,正是她和兩面宿傩都鐘愛的極緻的絢爛。
内裡隻穿着松垮垂墜的绯绔,即便不得體也沒人敢來指摘。
那樣的衣裳舞動起來才格外美麗,旋轉時衣袂翻卷的弧度,連兩面宿傩那般的人都曾用“輝夜姬”來形容她的姿态。
她不喜歡裹在緊巴巴的校服裡面,純白面料上勉強縫着幾道黑線,這種刻闆設計令人窒息。
櫻偏愛一切美麗自由的東西,如天邊的雲霧,南遷的飛鳥,見到醜陋的妖怪或咒靈都會皺眉,兩面宿傩從不去質疑她的習慣。
因此她極為讨厭日複一日的與咒靈周旋,反感少年們幼稚的吵鬧,更抵觸按照他人的指令去保護所謂的弱者。
明明有着強大的力量,卻要裝作普通人融入這個屬于人類的社會,這一切在櫻看來都太過荒謬了。
她屬于這個時代,卻又不屬于這個時代。
盡管在此生活了十六年,但櫻始終如一隻生來被剪掉羽翼,關在密不透光的籠子中的鳥兒,被藤原家控制着,從未窺見過天光。
她所有的習慣和喜好都養成于平安時代——那個文風鼎盛、咒術興起、連服飾都極盡奢華的年代。
養成于宿傩大人的手中。
“嗯,确實受委屈了,瘦了不少。”
兩面宿傩看似一本正經的掂量着她的肉肉說道。
“啊?”
真的嗎?
不是說那些甜品很胖人嗎?
她可沒少跟着五條悟和那些小朋友吃甜的。
櫻低頭挺了挺,把自己送進他手裡,撒着嬌:“沒有呢,大人再摸摸。”
嗯,其實是沒瘦的。
高大的詛咒心情愉悅的用腹部的那張嘴去逗弄懷裡的少女,低聲誘哄着:“很快了。等出去後,替你殺掉他們,怎麼樣?”
櫻繃緊着腿攀在他身上,紅着臉,含糊着:“等到那個時候,才不要大人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
沒有實力,空有一張聒噪的嘴。
兩面宿傩最煩殺這樣的人了,無法給他帶來戰鬥的樂趣,卻能吵鬧到他心煩。
而且兩人的團聚,櫻尚且覺得時間太少,哪裡肯讓他分給那些不想幹的人?
她摟上詛咒的脖頸,微微用力,使他低下頭來和自己進行了一個唇舌交纏的吻,纏綿非常。
空寂的領域中已經許久沒有什麼聲音了。
而今再度響起細微的皮膚摩擦聲、黏膩的水聲、掩飾不住的心跳聲,好像那千年的孤獨都是為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