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煩呐現在的小孩兒,誰有說不喜歡見到她了嗎?”
櫻的身影甫一消失,夏油傑便卸下僞裝般舒展眉宇,悠然降落在兩隻咒靈面前。
“不過後輩的成長實在令人驚喜,看來我期盼的新世界,已經近在眼前了。”
唯一遺憾的是,那孩子終究沒能将這兩隻咒靈徹底擊潰。
不然咒靈庫如今還空空如也的他就可以補充上兩隻會開領域的特級了呢
。
夏油傑的舌尖輕輕掃過齒列,如同品嘗到了酸澀的青梅般發出無聲歎息,現在自己一個人,咒靈不足的情況下對戰兩隻特級好像有點困難呢。
不過迎難而上也不是什麼壞事。
“兩位……”
夏油傑微微擡手,卻見一瞬間山花爛漫,恍若漫山遍野的鮮花都為了他而開放了。
“是花啊……”
教主大人立在花叢中,拈花一笑,溫柔平和。
然而很快,他拍了自己一巴掌,面頰火辣辣的疼痛喚回了神智,再看眼前哪還有那兩個咒靈的影子。
“嘛,是幻術嗎?這兩個咒靈,真是不一般呐,有智慧,會說話,可以展開領域,啧啧啧。”
不過還是快點離開吧,這麼大的動靜,悟不來看看才奇怪了。
殘陽将虹龍染成流火,青年垂眸俯瞰人間,袈裟廣袖灌滿了風,未能摘取的果實仍在枝頭搖曳,而他已輕盈地躍上蒼穹。
……
帶着手指風塵仆仆回到高專的櫻迎面得來的是虎杖悠仁的死訊。
櫻:?
抱着懷裡的三根手指,她一時有些茫然。
掀開衣領看了看,胸口的咒印完好,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可能,還沒死透?
如果宿傩大人不想虎杖悠仁死掉的話,一定有辦法的,既然他死了,一定也是宿傩大人需要的。
雖然抱着這樣的心情,但櫻還是鬼使神差的去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屍體。
解剖室的冷氣滲入骨髓,儀器泛着金屬寒光,監護儀保持着永恒的靜默,家入硝子慣用的橡膠手套孤零零搭在器械盤邊緣。
平日裡陽光開朗的少年身體蒼白到沒有血色,胸腔處一個巨大的傷口,裡面空蕩蕩的,本該是胸口的位置卻全然看不到心髒的存在。
櫻在鐵床邊站立許久,摸了摸自己裝着手指的口袋,離開了。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門邊的聲音讓她頓住了腳步。
空曠慘白的石階上坐着渾身是血,形如槁木的伏黑惠,說話的是另一邊還算體面卻也帶了細碎傷口的野薔薇。
“你平時就叫那家夥大人,一定對于他殺掉虎杖的事情很支持吧?”
少女沙啞的尾音裹着夜風砸在水泥地上。
她不言,野薔薇繼續開口,“今天沒有留在高專和我們一起出任務,是那家夥給了你什麼指示嗎?把你支開,是因為你留在這裡卻不救人的話,沒辦法跟五條老師解釋嗎?”
為什麼要跟五條悟解釋?
櫻矮下身子,清淩淩的眼眸直視根本沒有擡頭的少女。
橘色的短發順着頰邊滑落,将表情神态都遮了個嚴嚴實實。
但這樣的語氣實在不難猜出她的心思。
“在怪我嗎?”
怪我沒有跟你們一起去做任務?
怪我沒有及時救下虎杖悠仁?
怪我跟殺害你們同伴的人是一邊的?
她的語氣實在太過平靜,野薔薇霍然揚起臉,蓄滿熔岩般滾燙液體的眼眶裡,滿是純粹的怒火,“對!就是在怪你!明明沒有任務,為什麼私自離開學校?明明那麼強,為什麼讓我們去面對特級?明明、明明我們這麼沒用,還要虎杖把那家夥換出來救我們……明明……”
少女的音調如同失了群的孤鳥,聲聲泣血。
難以遏制的,一股酸澀從櫻心底湧起。
她從來就不是兩面宿傩那樣對情緒冷漠以對的人,更何況是這樣直白痛苦的哭泣。
這樣的控訴,如果是五條悟先回來,會發生在他身上嗎?
櫻的思緒漂移了一瞬,又很快被眼前哽咽到說不出話的少女拉了回來。
她認真拉住野薔薇的手指,冰涼的可怕,不知是因為戰鬥中失血,還是因為裡面躺着的同伴。
櫻認真開口道:“如果一直期待别人拯救,想要做什麼難度的任務都有人幫助你們的話,不如早點回家吧,你不适合咒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