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上一屆的人格外多,但算上熊貓前輩也隻有五個,我們這一屆,不出意外,應該隻有我們三個。”
墨色發梢在春風裡輕晃,少年解釋了關于咒術師稀少的事情。
虎杖悠仁撓撓頭,“怪不得在之前感覺都沒聽過咒術師的事情,這麼少的人,打咒靈,一定很辛苦吧?”
不僅辛苦,而且危險。
伏黑的喉結輕輕滾動。
咒術師要面對的,從來不僅僅是繁重的任務,危險的咒靈,那些深夜作痛的傷口,折損在咒靈手中的前輩,還有高層們渾濁瞳孔裡盤踞的算計......
咒術師們踏着前輩的殘肢起舞,而深淵永遠在下一場暮色中張開巨口。
“不過五條老師這個時候還沒來,是在陪女朋友吧?”
筆尖在本子上畫着無意義的圈,虎杖悠仁托腮望着窗外簌簌飄落的櫻花,金屬筆杆在他掌心轉出細碎的銀光。
女朋友?
伏黑惠斜過視線,眼尾餘光掠過少年被陽光鍍金的側臉,“那家夥哪來的女朋友?”
“诶?不是的嗎?我昨晚睡前還看到兩個人在寝室樓頂約會呢。和五條老師靠得這麼近——”
他張開拇指與食指比劃出暧昧的距離。
……那應該不是吧,會半夜在樓頂跟那家夥說話的隻有那個跟他傳绯聞的藤原櫻,但從上次的态度看來完全不是男女朋友該有的态度吧?
看起來倒像是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倒是很想給那個不靠譜的大人一刀的樣子。
伏黑惠一邊面無表情的腹诽着,一邊震驚的聽虎杖悠仁接着問道:“更奇怪的是......”
虎杖悠仁指間的原子筆突然停轉,筆杆輕敲太陽穴,“櫻前輩,是應該叫前輩吧?和宿傩打招呼的樣子,好像兩個人很熟悉的感覺呢。”
“……哈?”伏黑惠詫異扭頭,“怎麼可能?”
“是吧我也覺得好奇怪,不是說一個是千年前的詛咒,一個怎麼看都是年輕女孩子吧?但兩個人說起話來……”
虎杖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宿傩倒是一下就說出了櫻前輩的名字呢,還說好久不見。五條老師也看到了。”
伏黑惠露出一對死魚眼,“……五條老師知道的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那家夥雖然不靠譜到每天都讓人懷疑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但實力還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說着說着,虎杖悠仁用筆末端戳了戳眼下的紋路,“喂,宿傩,你為什麼認得櫻前輩啊?”
伏黑惠嘴角抽搐:……為什麼這家夥跟詛咒說話的态度像是跟鄰居家的大爺一樣啊?
兩面宿傩當然不會回應他。
倒是五條悟的聲線裹着奶油般的甜膩破門而入,"連兩面宿傩都能相處的這麼好,老師果然沒有看錯你,悠仁!"
“五條老師!”
虎杖悠仁站起來,嘿嘿笑着,“倒也沒有啦,宿傩完全不願意理我。”
“沒關系嘛,多說說就好了,就像小惠也經常不理會老師哦,可是老師都知道,小惠一直都有在心底說‘五條老師超——棒了’!”
五條悟理直氣壯。
“真的嗎?”
虎杖悠仁看向臉上垂下三道黑線的伏黑惠。
“這個嘛……”
伏黑惠黑着一張臉:“你當他夢遊好了。”
“建議你不要,那樣會死得更快。”
櫻冷淡地說着,目光在進入教室的第一時間落到了虎杖悠仁身上,“大人喜靜,勸你安靜點。”
“這樣啊……”虎杖悠仁撓撓頭,笑得陽光開朗,“謝謝櫻前輩提醒啦。”
櫻:……
昨夜已經見過大人這副面貌,再看到幾乎同樣的面容做出這般明媚的樣子還真是……
她冷淡地别開眼。
“不可以再稱呼前輩了喲~”
五條悟驟然擊掌,清脆的響聲驚得粉筆灰簌簌飄落,他雙臂如展翅般環住櫻的肩線,聲音慷慨激昂:“曆史性時刻!諸位現在見證的是——咒術高專建校史上首例留級奇迹!讓我們用雷鳴般的掌聲歡迎特級戰力新同期,藤原櫻同學!”
歡快的餘音在窗棱間震顫,粉筆灰随着聲波緩緩沉落。
死一般的寂靜中,兩個少年面面相觑。
“哎呀呀~”
五條悟指尖輕點太陽穴,銀發在穿堂風中微晃,“有了櫻這樣的強大同期,你們執行任務時的存活率至少能提升......”
他豎起三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三百個百分點哦?雖然離無敵的五條老師還差十個憂太的距離,但碾壓大部分特級咒靈就像捏碎泡沫闆那樣簡單呢~”
伏黑惠耷拉着眼睛,掌心相擊的節奏如同生鏽的機械鐘表,每聲脆響都精準間隔幾秒,十分敷衍。
虎杖悠仁的視線在衆人間遊移不定,還是舉起手掌,在凝滞的空氣裡拍出悶悶的節拍。
或許......咒術師的留級标準,和普通高校存在着不小的差異?
生得領域内,兩面宿傩猩紅的瞳孔漠然俯瞰着外界的一切,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王座上敲出嘲弄的節奏,咒紋随唇角的譏诮扭曲,“……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