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白塵然提到的飯，桃亦百無聊賴地在這座房子中轉悠。

這座房子是白塵然瞞着他那兩位控制欲極強的父母買的，昭示着白塵然有足夠的能力和他們二人抗衡——據白塵然所說，白塵然私下裡有在資助一些有才華的貧困學子，并借助他們的力量構建自己的勢力。

而這些桃亦都不曾參與過。對桃亦來講，他對白塵然的認知存在很多空白。桃亦隻見過學習時的白塵然、溫柔時的白塵然、偶爾發瘋時的白塵然，卻不知道他是如何“完美”的使用那些知識、天賦和力量的。

更不知道他是何時變成“瘋子”的。

于是桃亦在這座屬于白塵然的房子中四處觀察着，試圖填補自己缺失的那部分白塵然。而他也的确足夠敏銳，很快在隐秘處發現了一個保險櫃。

他記得白塵然說過，電腦和大門的密碼都是二人生日之差，不知道是否适用于這個暗格。但他輸入時卻下意識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不出意外地打開了。

其中的電腦也是一樣的密碼，桃亦将電腦放在大腿上，随意地點開一個文件夾。

因為秘密太好猜，桃亦甚至沒有意識到，這密碼并未被白塵然坦白；這個保險櫃也是真正“保護秘密”的保險櫃。

他很快就被點開的第一個文件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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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1日夜 2：13」

「桃亦睡着了。他睡得很沉，似乎被噩夢魇住了，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口中偶爾會喊我的名字。我用力時他似乎醒過來了一會兒，對着我就哭了起來，求我放過他。」

「他大概以為是夢。他夢見我在折磨他。我确實用了點力……後來他昏了過去。他連眼罩都沒想起來要摘，不一定真的清醒過來，可能還當做是夢。」

「真希望他能醒來看看自己被我弄成了什麼樣子。」

「……」

幾乎同時，另一個文件配套彈了出來，顯示着一段監控錄像。錄像顯然被裁剪合成過，将畫面從多個角度呈現出來，甚至必要時會調整放大視角。

共有五處鏡頭，每一處的視野都覆蓋着床褥，正中間有兩個交纏在一起的人影。不知道是不是調整過曝光，桃亦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下方那人的臉。

那張臉被眼罩遮蔽了大半，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卻更加引人遐想。當上方那人将手伸過去時，掌心揉着下面那人的臉，他還會配合地蹭動。

「實在太乖。」

「喜歡和不喜歡都很明顯。桃亦顯然喜歡被撫摸、親近和擁抱。他不抗拒任何柔軟的東西，但我希望他隻記住我。」

「體術課上發現的位置都很好用，似乎比以前更敏..感了。除此之外還發現……」

畫面中，白塵然的手指在桃亦身上遊移。桃亦的身體猛地起伏了一瞬，似是被吓到了。

畫面外的桃亦抱緊雙臂。夢境的記憶被畫面喚醒，他恍惚中回想起，自己似乎夢到白塵然拿着一隻蟲子，從領口中纏了過來。那隻蟲子鑽入桃亦的衣物，爬過桃亦胸前的皮膚……詭異的異物感和被叮咬的錯覺讓桃亦下意識地繃緊身體，反複在夢中哀求白塵然放過自己。

那居然不是夢？

可是，昨晚尚且清醒時，桃亦并未抗拒白塵然的觸碰，會做噩夢更不是白塵然的錯……桃亦甩開滿腦的恐懼，繼續向後看。

「……清理廢了我一番功夫。」

這段話的說法稱不上直白，可畫面卻無比清晰。下方那人的眼淚被數倍放大，又很快被一雙手溫柔地抹去。

完全寂靜的房間中聽不見一絲聲響，可畫面中少年的雙唇卻反複顫抖着，張開又合上。一隻手探進去，他便嗚嗚地含住，有涎液自指縫間淌下。

看上去可憐極了。

可他卻仿佛不知道掙紮一樣，身體下意識地配合着，為了讓自己不那麼難受而調整着體位。有那麼一瞬間，畫面中的桃亦甚至抓住了白塵然的手，向旁邊扯了扯，卻因為并不清醒而施不上力，隻能被帶着晃動。

……

畫面外的桃亦控制不住地蜷縮起來。他的瞳仁來回移動着，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在努力理解發生了什麼。

五個畫面，分别是前後左右和上方……可，白塵然究竟安裝在哪裡？

桃亦的視線緩慢地自屏幕上移開。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似乎就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而此時此刻，他這樣一個普通的動作，是否也正被一個屏幕記錄着，畫面外正有一個人正盯着他呢？

……糟透了。

桃亦猛地抱住自己的身體，視線下移時碰巧又掃過那些文字。在整篇日記的最後一行，有一條豎線正反複躍動着。

而後，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那條豎線突然向下另起一行，一個又一個字跳了出來，将豎線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後推去。那些漢字敲在屏幕上，像是敲在桃亦心口，引起一陣失速。

破碎一般的字迹組合在一起，像是一場謀殺預告：

「今晚也要早點睡，桃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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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