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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腦直直地撞上了牆面,合着先前的頭痛,令桃亦一瞬間頭暈目眩。來不及做出任何地抵抗,桃亦整個人被壓在桌下,後脊緊抵牆角,動彈不得。
眩暈的感覺尚未消退,細密而潮熱的吻便已經落在皮膚上,溫熱的風一遍遍急促地打上頸側,又快又急。
落點從鎖骨開始,一路向上,沿着少年緊繃的頸項,滑過喉結。在桃亦反應過來那是吻之前,對方的的雙唇已經一路上移,落在了他的側頰上。軟唇沿着唇角擠入唇縫,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的整個唇瓣含入其中!
被困在桌下的少年忽然拼命掙紮了起來,扯在手中的半截禮物盒子墜落在二人之間,蝴蝶絲帶從腹部垂下,又被不知何人抓住。
桃亦用盡全力地将身上那人推開,手落在近在咫尺地那張臉上,幾乎将他的臉抓花。可面前的人紋絲不動,甚至抓住他的一隻手,五指擠入其中,與桃亦交握。
他的唇固執地蹭着桃亦的唇瓣,另一隻手抓住自二人之間滑下的那半隻方才困住他的盒子,扯下絲帶,纏繞在桃亦的手腕間。
纖細的絲繩本該極易掙脫,可被這人纏繞了數圈之後,桃亦掙紮數次,竟完全掙紮不開。
唇瓣被徹底含住,有什麼濕軟的物什探了出來,蹭了桃亦一下。幹燥的雙唇一瞬濕滑,桃亦偏頭躲過,避開了那人落在唇上的親吻。
“你、你是誰?!”于是一個吻落在桃亦的側頰上,濕膩柔軟,沾上便無法掙脫。桃亦不得不艱難地忍耐着對方的吐息,潮濕的熱氣一次次打在皮膚上,又快又深,急促的好似生了病。
心率在這樣的親密下驟然加速,血液翻湧上騰,陷入混亂。桃亦強忍着渾身的不适掙紮,可那力道太弱,根本不能撼動分毫。
桃亦感到不安。某個答應他一直在他身邊的人不知為何不見蹤迹,而他卻陷入了這般危險的境地。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生出困惑,出聲喚着,“桃白,桃白你在哪兒?”
是呼喚,也是求助。他沒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桃白是此刻他唯一能信任的人,也是此刻他唯一想見的人。
奇妙的是,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落在他身上的吻竟停了下來。那人拉開了些許距離,安靜地注視着他。
“桃白……?”他緩慢地重複這個名字,像是剛剛學會說話的孩童,咬字艱難,但又一字一字地蹦着,無比清晰。
屋内安靜一瞬,桃亦不知道桃白去了哪裡,又為何不告而别。他迫切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更需要桃白的回應。于是他稍稍揚高了聲:“桃白,你還好嗎?你在嗎?”
“桃白。”那人又重複了一遍。同先前一樣是一字一字地咬着,卻仿佛已徹底掌握了人類的語言。甚至,因為那過于緩慢而清晰的咬字,而生出幾分微妙的惡意來。
遲遲沒有回應讓桃亦慌了神。他正欲再喚些什麼,對面那人忽然再次壓下,雙唇重重地砸在他的唇上,幾乎将他的唇磕出血來。
“唔!”唇瓣被含住了,柔軟地熱物擠入唇間空隙,沿着唇是上皮膚的紋路向中央探去,似乎想撬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桃亦抿緊雙唇,試圖避過。可那人的手掐在他的下颌,幾乎将他的骨頭捏碎!
與此同時,落在他唇上的吻卻非常溫柔,順着桃亦躲避的動作緩慢地移動着,像守在一隻蚌的身邊踱步的海鳥,等待着它張口的瞬間。
而隻要稍稍漏出一絲滹隙,軟舌便會趁虛而入,撮飲着其中至嫩的紅軟潮物,仿佛海鳥将長喙鑽入蚌殼,輕易地夾纏住柔軟的蚌肉,幾乎将它吞噬。
桃亦掙紮的越發狠烈。他的雙手從腕部被捆緊,一隻手的五指被那人插..入,于是他的指甲嵌入那人手背處的皮膚,指間施力,留下深紅的抓痕。
即便被壓制着,桃亦是身體仍在胡亂地掙動,甚至随着被侵城略地不斷深入,而越發劇烈。在徹底失去力量之前,他發瘋似地撞上桌面和牆壁,雙齒也不管不顧地落下,幾乎要咬舌自盡。
或許是咬舌的動作實在是吓到了那人,對方終于鉗着他的下颌,停了下來。一縷銀絲自二人之間垂落,落在桃亦皮膚上,又涼又濕。
直到這時,桃亦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他被撮得舌根發麻,手腳發軟。但這個機會太過珍貴,他來不及關注更多,隻是将手抵在二人之間,盡可能拉開更多的距離,腿部一踢一蹬,試圖争取到一絲脫出的機會。
可無論桃亦如何掙紮,按住他的存在都巋然不動,緩慢逼近,好似對落在自己身上的傷害渾然不覺,又好似對他給予的一切全盤接納。
到方才為止,桃亦都猜不透這個人究竟想要什麼,也不認為自己會輕易被制住。但現在,他好像猜到了面前這人的想法……桃亦終于開始覺得害怕。他試圖說些什麼,也隻能說些什麼。
“你是誰……”
面前的人的面容隐沒在黑暗之中,可抵在二人之間的手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人胸口細膩的皮膚……如果是變态的話,桃亦能做些什麼呢?
手上的力道仍在加重,指甲或許已經紮進了皮肉也說不定。黑暗總似乎隻能看到對方的一雙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桃亦想循循善誘,可又完全猜不透此人的心思。隻靠他自己是很難從這個人手下逃脫的,除非他能夠拿到桌上那把剪刀……或者,若是桃白在的話……
後脊被壓在牆上,骨頭抵上堅硬的牆面,将皮膚擠壓得發疼。想到桃白,桃亦又求助似地喚出聲,似乎仍不相信他會消失:“桃白……”
不超過十個字的言語,數不至二十次呼吸,就連加速了的心跳也沒跳多少次。不知桃亦的哪句話觸動了身前這人,他終于動了動,再次朝桃亦壓來。
桃亦慌忙間舉起纏繞着絲帶的雙手,誇張的蝴蝶結打在他的臉上,硬制的邊緣紮得他有些疼。他盡力用所有能遮擋的物品遮擋住雙唇,可對方卻隻是将那隻空閑的手伸入他和牆面之間,用力将桃亦按入懷中,抱住了他。
那人垂下頭,雙唇貼在桃亦的耳骨上,呼吸沿着耳後的溝壑滑過脖頸,竟熱得讓人戰栗。桃亦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又被那人掐住了下颌,動彈不得。
那人緩慢地張口,呼吸便順着耳道鑽入他的腦海。溫柔的聲調似乎有什麼特殊的魔力,讓人聽着便安靜下來。
他說:
我就是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