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那天你一直沒有醒來對不對,所以不是你叫的救護車對不對!”
曆揚的手随着江朝雨的言語一頓,他轉過頭,眼神也跟着顫抖起來,就連化身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頭看向江朝雨。
“醫生說你家附近沒有鄰居,你有沒有想過,是誰叫的救護車呢?哪有人會發現你們一家中毒了呢?”
江朝雨看見兩人的狀态,更加印證了心裡的想法,堅定地說道:“假如像你說的,她的願望是要你死,明明她已經痛苦的活不下去了,為什麼還要在最後清醒的時刻救你?”
“啊——”
曆揚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他跪倒在地上那潭黑水裡,顫抖着望向自己的母親。
“我想她一定用盡全力從心中的灰暗裡撕開了一個裂縫,讓光照向了你。”
下一秒,眼前那悔恨彙聚成的母親形象化身發出一陣銀白色的光來。
她仿佛春風中複蘇的春草,從頭到腳的褪去了戾氣與寒意,頭發也不再枯黃,面容變得清晰而溫柔。
也許是曆揚解開了多年的心結,夢魇逐漸退去。
這是江朝雨第一次看清曆揚母親的長相,她好像緩緩的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溫柔的伸出手臂,想要扶起地上的孩子。
曆揚擡起頭向她伸出手,眼眶裡的淚水終于落下來。
而就在手指要觸碰的那一刹,她消散成煙,沿着曆揚的手臂漸漸隐去。
整個世界浮現出一層銀白色的光,随後腳下劇烈震動起來,全身處于一種下墜似的失重感裡。
江朝雨在重新找回重心的那一刻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感覺有點尴尬,想着下次必定要站穩喽,然後慌忙站了起來,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眼前卻已經是燈火通明的休息室。
曆揚正跪坐在不遠處,秦悠依舊昏迷着,曆揚正把她的頭從地上輕輕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腿上。
“抱歉。剛才……多謝你了。”
曆揚已然清醒了,她抓着秦悠的手,似乎正在為她治療。“麻煩你幫我把秦悠擡到那邊的床上。”
江朝雨能感覺得到精神力正在這個小房間裡流動着,房間裡隻有一張小床,上面鋪着藍色的一次性床單,應該是診療用的。
她搖了搖頭,走上前去幫忙,“沒關系,你還好嗎?秦姐嚴重嗎?”
江朝雨能看出曆揚眉宇間的疲憊之色,也不知道他剛從不穩定狀态裡恢複能不能支撐得住。
曆揚輕輕搖頭,并沒有要休息的意思,“沒事的,讓她休息一會兒吧。”
也許聽到裡面的聲音,門外似乎是燕璇的聲音:“曆醫生!朝雨姐!是你們出來了嗎?”
小丫頭很是興奮,江朝雨一打開門,就看見她開心地在門口蹦蹦跳跳,“哼哼~我就說沒問題吧,隊長老是不放心……”
正說着又望見了裡面秦悠正昏迷着,吓得蹦起來卻沒站穩,崴了腳。
隻聽她哎呦的一聲,也顧不上疼,又連忙跑進去看秦悠。
江朝雨回頭看見她身後的謝醉正望向自己,那眼神掃過,似乎松了口氣。
“我沒事。”
江朝雨安慰的笑了笑,想來謝醉作為隊長應該難免對自己這樣的新人不放心吧。
謝醉微微點頭,這才走進房間觀察秦悠的狀态:“這是?中了你的催眠?”
一旁的曆揚歎了口氣,“應該是的。”
接着他擡起頭注意到了謝醉身上的傷口,瞬間眉頭皺起,“你又是怎麼搞得?這麼重的侵蝕?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好全了。”
謝醉卻無奈地笑了,“沒辦法,撞上了總不能不管。”
曆揚似乎有些生氣,不再看謝醉,“你仗着不會死就使勁作吧,但我可沒有那麼多精神力來救你,搞不好哪天我就先走一步了。”
燕璇連忙打圓場,“哎呀曆醫生,别說咱們戰鬥組了,就是整個夢境也沒幾個醫生,你可是我們的國寶啊。”
難怪謝醉的傷一直沒有治療,原來是在等曆揚回來,隻是整個夢境難道沒有其他人能治療嗎?
江朝雨不免感到有些奇怪,難道說能否覺醒還有職業要求?
燕璇笑嘻嘻地拉過江朝雨,“來,朝雨姐姐,讓我來跟你隆重的介紹,我們全夢境最強的醫生!曆!揚!!”
江朝雨下意識的跟着鼓了鼓掌,曆揚見她這麼捧場被逗的笑了出來,随即歎了口氣解釋道:“我不是最強,是比我強的都被高塔除掉了。”
這話聽起來雖然邏輯不錯,卻像是玩笑。
“曆醫生你太謙虛了。”江朝雨說。
一旁的謝醉卻說:“倒也不全是他謙虛,醫生的确很容易被高塔盯上。”
謝醉的神情有些嚴肅。
這出乎了江朝雨的意料,對于這個夢境世界的不安感又加重了幾分。
謝醉:“之前聯盟裡也有過别的醫生,後來被高塔發現,一次意外就被抓去抽走了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