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沿路返回,路過方才路邊遇到小女孩的地方時,卻還是忍不住向學校裡張望。
那個唯一擁有五官的小孩,難道是自己在哪裡見過嗎?
要是能再仔細看看就好了。
“喲~看看這是什麼?一個覺醒者!”
此時一個一驚一乍、陰陽怪氣的男聲從背後傳來。
這聲音就在自己背後,江朝雨心下一驚,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靠的這麼近?
一貫謹慎的她,竟然對此全然沒有察覺,這讓她有了一絲危險的預感。
她慢慢轉過頭去,為首的是一個瘦高的男人,正帶領着十幾個統一着裝的無臉人。
不同的是他們人手一把尖刀别在腰間,另一隻手舉着厚重的盾牌。臉上也不是剛剛那些學生一樣的灰色,而是一片白色,白的滲人,陽光下泛着光。
而領隊的男人就像一個馬戲團的小醜,雖然沒有誇張的衣服和紅鼻子,但他誇張的肢體動作,和眼睛上巨大的黑色的彩繪,還是讓江朝雨認出了他。
“真是意外的驚喜,這位美麗的女士,你願意參加我們的派對活動嗎?”
見江朝雨轉過頭來,小醜笑嘻嘻走一步說一句,然後拍了拍手,身後的無臉人迅速排成了一個圓弧形,向江朝雨整齊的行禮。
“神經。”自認是在夢中的江朝雨毫不掩飾的點評道。
“噗嗤——”他狂笑起來,直到笑彎了腰,“對了!偉大的創世神也是這樣評價我的,哈哈哈,看在你和他有共同的見解的份上,我就不動手了,你乖乖跟着我的衛兵們回去吧。”
語畢,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眼神露出陰險的光。
而他身後列隊的無臉人也像是得到了指令,整齊地直起身,迅速向自己包圍而來。
不好!江朝雨心中暗道,連忙想跑,可那些無臉人卻速度奇快,霎那間就移步換位,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唰——
是他們一同抽出腰間的尖刀,刀刃與刀鞘摩擦的聲音,其鋒利程度聽都聽得出來。
無臉人整齊的用刀尖指向江朝雨,她已無路可退。身後是學校的圍欄牆,其他方向也都被無臉人堵死了。
江朝雨微微退後一步,指尖觸碰到了校園那一人多高的圍欄,傳來的是金屬冰涼的觸感,仿佛帶着鐵鏽味,真實的不像是夢。
假如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圍欄每隔四格中間是有一個花紋裝飾的,而且是按照一高一低間錯排列的。
她努力一下,勉強能爬上去。
江朝雨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圍住自己的無臉人衛兵,這個距離如果自己爬的快一點,應該可以在被戳到之前翻進校園裡。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抓住她!”小醜見狀,一聲令下,無臉人便向江朝雨沖來。
沒有時間再多思考,江朝雨立刻轉身,按照記憶中的方向伸出腳,穩穩踩在了一個低處的鐵欄裝飾上。
接着她右手抓住欄杆用力,借助慣性把自己的另一邊身子甩起來蹬住高處的裝飾借力,一擡腿,一伸手,成功翻過了圍欄。
隻可惜這欄杆的空隙不算很窄,刀是必定能從另一邊穿過來的。
眼看着那些刀尖就要刺過來,為了不被戳爛,正在欄杆另一側還來不及抓穩踩好的江朝雨,隻好一隻腳踩住欄杆,用力一蹬,讓自己盡量落得遠離圍欄。
咚!
距離是拉開了一小截,可她也結結實實摔在地上。
身體與地面接觸的痛楚讓她瞬間頭腦無比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在做什麼奇怪的噩夢,這裡恐怕是一個通過做夢進入的世界!
這樣說來許多問題就解釋的通了。
方才小醜男稱呼她為覺醒者,難道是說她“覺醒”進入了這個世界?
那麼這裡一定還有其他覺醒者,她想起來剛才唯一一個有五官的小女孩,也許她也是覺醒者。
驚險躲過了無臉衛兵的攻擊,江朝雨坐在地上,卻看到了離奇的一幕。
剛才那些刺向自己的,無論是砍在欄杆上的刀,還是試圖穿過縫隙的刀,都仿佛被一道空氣牆攔住了。
校園之内似乎有什麼結界,這些人進不來,也無法從外面攻擊裡面的人?
既然他們進不來,江朝雨便松了口氣,她顧不得腿上的疼痛,趕快從地上爬起來,往學校裡面逃。
因為就算他們真的進不來,暴露在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的視野裡也始終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江朝雨踉跄着站起身,卻聽見身後又傳來一聲咂嘴的聲音。
“啧。”
緊接着一陣風從欄杆那邊吹過來,江朝雨心知不好,連忙轉身要跑,隻見眼前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還不待她看清楚,瞬間便是喉嚨一緊。
“我早就說,奴隸都是沒用的東西,再多也是廢物,創世神偏偏不認同。”
小醜男像是瞬移一樣穿過了結界,擡手便掐住了江朝雨的喉嚨。
他一邊陰狠的說着,一邊一句一頓的不斷施加手上的力量。
他把江朝雨從地面上提了起來,就像是捏住一隻貓兒一樣輕松。
“不知好歹的覺醒者小姐,很抱歉,本來應該把你抓回去好好折磨的,可我還有其他任務,真是招待不周啊。”
他的另一隻手伸出手指,劃過江朝雨的臉頰,像在打量着什麼精美的藏品。
“我想想……把你做成什麼好呢?”
江朝雨的視線逐漸模糊,男人的手指像一條藏在暗處的蛇,爬過的地方仿佛留下濕黏的毒液。
她努力用左手抓住對方的手試圖創造一些空隙,可都是徒勞。
恍惚之間,她意識到自己剛剛從地上爬起來時,好像順手摸到了什麼東西,當時下意識的抓在了手裡。
江朝雨指尖略一摸索,生出了一絲希望。
那是她裝在口袋裡的鋼筆,筆尖很硬,此刻勉強可以算作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