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筆是她實習轉正時斥巨資買的。
盡管這是個無紙化的年代,但作為一名記者,她還是選了一隻鋼筆給自己做紀念禮物。
雖然不常用它,卻總是帶在身上。
江朝雨用指尖輕輕一撮,彈掉筆蓋,接着用食指指尖一繞将它反手拿在手裡。
叮鈴。
筆蓋落在地上發出幾聲清脆的響,她用盡全身力氣,刺了出去。
頸間一涼,面前的小醜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江朝雨居然把筆尖用力戳進了他的脖子。
他很想說自己大意了,卻說不出口,恐怕是已經被刺穿了喉嚨。
片刻間,江朝雨便覺得脖子上的力氣松了許多。
盡管眼前還是模模糊糊,卻能感覺到自己失去了那隻手的鉗制,身體從懸空的狀态脫離出來。
眼看雙腳就要落地,她用力借勢把筆抽了出來。
假如此時她能發出聲音,她一定會大喊一聲給自己壯膽。
可她隻能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做夢!
小醜男噴出的血液還濺在她的手上,溫熱黏膩的流動着。
接着一陣奇怪的涼意從她的指尖一直傳到頭頂,感覺就像被一根冰針刺過太陽穴。
江朝雨連忙甩了甩頭,眼前閃了幾下。像是過了尤其漫長的幾秒,漆黑的視線才逐漸清晰起來。
“你……唔……站住。”
不遠處的小醜男掙紮着要站起來。
江朝雨顧不得許多,站起身就踉跄着跑進了教學樓,一直到跑上了二樓才敢停下了喘氣。
她扶着樓梯的欄杆,卻依舊無法抑制劇烈地咳喘。
身邊路過的無臉人師生卻都對她的狀态視而不見,自顧自的上演着校園日常。
江朝雨轉身靠在樓梯扶手上往下面望了望,小醜男似乎并沒有追來。
她這才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鋼筆,上面發出一陣黯淡的紅光,而筆尖上卻幹淨的沒有一絲血迹。
江朝雨顧不得許多,擡起手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喉嚨。
她想,假如自己的推測沒錯的話,那個被欺負的小女孩應該也是一個覺醒者,而小醜男那夥人的目标恐怕是抓住甚至殺掉覺醒者。
隻是現在,她還不知道怎麼離開這個世界。
一旦被抓到,恐怕毫無反手之力,不如去找找那個小女孩,也許會有線索。
雖然不知道那女孩去了哪裡,但是既然是學生打扮,那麼她現在會不會躲在教室裡?
她對這所學校了解并不多,隻知道起初這裡是隻有小學部的,後來初中部被劃分了進來,那段時間初中生和小學生混在一個教學樓上課。
直到前幾年,聽說是來了新校長才蓋了新教學樓,才把小學和初中分開了。
江朝雨回憶了一下小女孩的體型和樣子。
看上去大概十歲出頭,大概在小學四年級左右,還沒上初中的樣子。
不遠處貼着學校的消防疏散圖,上面寫畫着學校的大緻布局。
根據布局圖顯示,目前一樓到四樓分布着所有教室。
幾個比較符合小女孩年紀的年級則分布在三樓和四樓。
學校每天早上8點開始第一節課程,此刻已經快到時間了。
她想着便向樓上走去,大約是因為快到上課時間,身邊的無臉人學生也大部分都進入了不同的教室,隻有零星幾個都在樓梯上飛奔。
江朝雨習慣性伸手進口袋裡,想拿手機。
卻在下一秒意識到,手機并不在口袋裡。
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麼手裡這支筆又跟着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
走上三樓,第一間教室門上寫着四年一班。
江朝雨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推開門往裡面瞧了一眼。
講台上站着無臉人老師,底下坐着整齊的無臉人學生。
見門被打開,無臉人們整齊的停下手頭的動作,向自己望來,被幾十張沒有眼睛的臉盯住的感覺,還是過于恐怖了。
“打擾了。”
江朝雨連忙關上門,往下一間教室走去。
她輕手輕腳,做賊似的看了兩間教室,又一無所獲的繼續走下去。
站在不知道第幾間教室門前,江朝雨隻打開了一條小縫,想着瞧一眼裡面有沒有那個女孩就溜走。
可還沒等她貼上去看清楚,門竟然從裡面被打開了。
門一打開,裡面是一個穿着簡約黑色夾克的男人。墨黑的發絲微微有些淩亂,随意地散落在額前,臉龐線條像被精心雕琢過,眼眸猶如深邃的夜空,其中閃爍,既銳利又溫柔。
江朝雨還看見,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個銀色的小盾牌。
對方似乎是正要離開這間教室的樣子,看見門口的江朝雨,眼神露出了疑惑。
“覺……覺醒者?”也許是對方看上去并不像小醜男那麼古怪,表情看上去也沒有讓江朝雨感覺到殺意,于是江朝雨試探着問道。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點了點頭。
“江朝雨,你覺醒了。”
“我們認識嗎?”
被一個陌生男人準确叫出名字,讓她十分意外。
盡管這個人看上去并沒有惡意,但多年來養成的警惕心還是令江朝雨迅速規劃起了逃跑路線。
“謝醉。”
男人說完見他江朝雨并無反應,歎了口氣接着道:“我叫謝醉,一名s級覺醒者。這附近有高塔的人,被他們抓到你這樣的新人會很危險,所以你跟着我會安全一些。”
“當然如果你不信任我,也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