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停在11層，門開了。

聽到有腳步聲停在門口，王紅趿着拖鞋就跑過來開門，這兩天實在悶壞她了。

“就送到這吧。”

開門的時候，她見徐知夏回頭對誰說了句，然後就飛快閃進了屋子。

“關門關門。”徐知夏打眼色。

“哦哦。”王紅對徐知夏的指令一向秒執行，迅速關上門，甚至貼心地反鎖，還挂了防盜鍊。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呀，不是說晚上回來吃飯的嗎，人都聯系不上。”她帶着埋怨說。

徐知夏不想說自己因為一些行為被上級留在家裡觀察了，那很沒面子，隻能含糊道：“在朋友家裡聚餐。”

她注意到王紅今天沒戴手環，問：“你也覺得手環是外星人的計謀？”

沒想到被狠狠鄙視了：“您也太土了，這是30年代的思想了，我們40後流行AI入侵猜想。我們覺得人工智可能要統治人類了。”

徐知夏：“……”什麼意思，這是被年輕人嫌棄落伍了。

王紅背手望向遠方：“第5次世界大戰，要從今天開始打響了，這是一場人和數據的戰鬥。”

徐知夏：“……”

徐知夏：“飯好了嗎？”

“剛好剛好，你回來得太巧了，排骨剛炖爛。你不知道，我今天傍晚去超市買菜，哇，菜價折上折上折……”

“因為降溫了嘛，大家都不愛出去買菜了。”徐知夏解開衣服，看見有什麼從口袋裡滑出來，好像是張餐巾紙。

她展開那張紙，上面有些歪歪斜斜的污漬，能看是三個字母，“SOS”。

SOS

張一君？

張一君往她兜裡塞求救紙條？

她第一反應是好笑，接着趕緊聯系周文靜，無人接聽，直到第二通，是李群接的電話。

她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聽李群低聲說：“沒事，她在弄東西。”

“張一君……”

“沒事。”李群這次語氣确定了些，“真沒事，不信你可以明天過來看。”

徐知夏不明所以地看着挂斷的通話，然後發現竟然有好幾通未接來電。

這是沈皓的手機，她太久不用手機，不太習慣了，很多時候會漏接語音。

陸哲安回還有幾個以前的同學，都聯系她了。

有文字消息也有語音消息。

陸哲先是打了兩通電話，然後發消息：【下周六陽大校會，去麼？】

陽大校會？陸哲前些年沒有提過去參加的事。

安回也是差不多流程，打了幾通電話，然後發的語音條，也是說陽大校會的事，隻是他說得更詳細。

“夏啊，咱母校最後一次校會了，去看看吧。”

好離譜，什麼叫最後一次校會，她懷疑安回是不是也精神失常了。

她點開同學群，看見班主任發的群通知：【年後本屆大四學生畢業後，學校就正式關停了，下周最後一次校周年聚會，大家能來的都來看看，學校也很想念大家。】

把聊天記錄往上滑了好多頁，才看到同學們一開始聽到消息的反應，大多驚訝惋惜，也有比如安回這種顯然早就知道的，大家沒有一個人不感傷。

【陽大百年名校，戰火都扛過去了……唉】

【前幾年就開始大批關停高校了，我從來沒想過會輪到我的母校。】

【好像幾年前就有消息了，名校裡面，被提出關停的不止陽大。】

【大家都沒關注這些嗎？我讀的中學小學也全部關閉了，就這兩年，家附近的幾所學校全關了】

【上學成本高，收益低啊……】

【是啊，現在社會上90%的崗位隻需要小學文化就能做，沒必要一心讀大學】

【沒必要上學，那你三歲的兒子一周上5個興趣班是怎麼回事】

【……】

想了想，她給幾個同學都發了：【嗯嗯，我會去的】

幾乎是下一秒，陸哲的電話就打來了。

“正吃飯，看到你消息了。”

“我也準備吃飯了。”徐知夏想起了他師妹的事，“論文那件事，怎麼樣了？”

“沒什麼進展。”陸哲聽起來在食堂，人不多，有人在聊一些工作研究上的東西，徐知夏聽不懂。

“我幫你問了我們局長，他說可能有認識的同學能幫上忙，但是……那會影響到你嗎？”

語音裡的陸哲笑了，随後又覺得在公共場合不太好聊這些的樣子，很輕地道了謝，最後說：“很久不見了，徐知夏，我們下周見。”

吃過飯休息會，王紅照例拉着徐知夏跳操。

“要運動啊，徐小姐。”

“不要。”

以前是因為懶，現在是因為社死。

“你這樣會給樓下的住戶造成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