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球氣溫炎熱,地表蒸騰出一股股難以忍受的熱氣,專業賽車場内風聲飒飒,啦啦隊成員熱情的歡呼聲在發動機的咆哮聲中漸漸高漲。
場上嘶吼的風聲裹挾着一前一後的影子,看台上,隋青葉穿着一身短袖短褲,在一衆女生裡面顯得異常惹眼。他的心收緊了,直到紅色跑車越過終點線的那刻,他直接從兩米高的看台上翻身下來,以最快地速度朝前沖去。
鄭什從車上下來,險些被他撲倒。
“就這水平!平常還說沒練過呢!我這青訓隊的好苗子都沒把你跑過!”山貓把礦泉水扔給他,“考不考慮退個休,來我這兒幹?”
鄭什往隋青葉頭上揉了一把,“青葉,你山貓哥要挖我,你答不答應?”
隋青葉搖搖頭,把礦泉水擰開送到他嘴邊,“那不行,你敢來我就敢休學,大不了我來這邊兒打職業,反正我要和你在一塊兒。”
山貓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地表示沒眼看。
公司那邊請了假,他們是一過完年就坐飛機來了南澳,打算在這邊小玩半個月。剛開始幾天,兩人參觀了當地絕大部分景點,看了歌劇去了海邊,在國家公園和袋鼠合了影。
隋青葉熱情高漲的時候,鄭什卻說這些都隻是餐前甜點,正餐還沒上。直到山貓從國内飛回來,隋青葉才猜到鄭什這回來的真實目的,專業賽場比業餘賽道過瘾太多,這是他哥心心念念許久的事了。
以為這場驚心動魄的賽車比賽就是正餐的時候,鄭什又說正餐還沒結束。當天晚上,他們在遊輪上度過了瘋狂的一夜。那個南半球的夏夜裡,璀璨撩人的星光落在海面落進鄭什的眼裡。
鹹濕的海風吹過額前的碎發,遊輪上的巨型音響放着當下的流行樂,隋青葉倚靠着欄杆,手裡的那杯波本酒始終難以下咽,他看着鄭什的方向,那裡圍着許多漂亮的外國姑娘,個個身材豐腴。
一個染着銀發的男人走到他身邊,用意語向他問好,他眼裡透出一絲不宜察覺的煩躁,因為這個男人擋住了他和鄭什之間的視線,他語氣不太好,但還是客氣回了一句。
“今晚的夜色很美,但遠遠不及我身邊的這位。”銀發男人明顯帶着調情的意思,“我很驚喜,你居然會說意語,這是我今晚遇見的最美好的事情。”
他們這些男人都很會調情,流淌在血脈裡的浪漫,不似某人,半點不解風情,妥妥的鋼鐵直男,浪漫兩個字壓根不會寫。
隋青葉其實并不想和他寒暄,往前走了一步,餘光卻瞥見鄭什正朝他看過來,他改了主意,回身繼續靠着欄杆。再擡眸的時候,眼中換了神情,倒像是許可了這場搭讪,笑着和男人寒暄。
“我知道一個好玩的地方,要和我下船嗎?這裡太吵,我們可以去海邊逛逛。”
隋青葉搖搖頭,“不了,我男朋友會不開心。”
“你有男朋友?”男人笑道:“我并不意外,你很有魅力,就是不知道那位擁有你的幸運兒是誰?”
隋青葉擡了擡酒杯,“那邊,在女人堆裡笑得特開心的那個。”
男人朝着鄭什的方向看過去,恰好四目相對,鄭什的唇角緊緊繃起,看上去非常不友好,有種随時能從腰後抽把刀出來的煞氣。
“嗯……他看起來很像是位黑手黨,不過你的眼光很好,他長得很帥。隻是,換做是我,一定不會讓像你這麼有魅力的男朋友在旁邊獨處,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行為。”
聽到對哥哥誇贊,隋青葉笑得很開心,“很可惜,我家那位并不會有任何危機感。我會讓他知道,我的心裡隻裝得下他一個人,永遠不會變心。”
男人顯然不懂他這般肯定的宣言,認為愛情這種東西是飄忽不定的,就像風帶走一片葉子,落在哪裡就愛上哪裡。
“看來你那位男朋友終于吃醋了。”男人朝他眨了眨眼睛。
鄭什端着酒走過來,警惕地看了看那個外國男人,插到他們倆中間。
“青葉,這人誰?”
“剛剛認識的一個朋友,馬修。”隋青葉解釋道,随即又用意語對那個男人說:“我男朋友,剛剛已經介紹過了。”
男人伸出手,說了句你好。
鄭什隻好握上去,嘴角抽搐地問道:“他說什麼幾把鳥語,這玩意兒聽起來不像是英語吧?你啥時候學的?”
“哥哥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隋青葉笑道。
随即,他們在隋青葉的翻譯下進行着一場完全沒有障礙的交流。馬修叽裡咕噜說一串,也不知道說了些啥,鄭什聽得頭疼。
“他說你長得很帥,很有氣質。”隋青葉道。
鄭什很高興,豎起大拇指,“你這頂白毛也不賴,跟以前我家樓下那瘸腿的老頭一個款式,潮啊。”
隋青葉翻譯過去,馬修又叽裡咕噜說一陣,然後在鄭什肩上拍了拍。
“他說他喜歡我,問我能不能做他男朋友。”隋青葉說。
“啥玩意兒?!”鄭什差點兒沒炸了,蹙眉道:“你讓他滾蛋,再說這種話我給他扔海裡喂魚去!”
隋青葉點點頭,再等馬修說完,他又翻譯說:“他說他是本地黑手黨的兒子,不怕你這個鄉巴佬,還問我晚上可不可以和他回酒店,他說他床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