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于隋小寶的問題,從營養不良到發育遲緩,再到智障,最後幾乎就被定性為智障了。家裡四個人針對這件事開了個小會,最後一緻同意抽空帶小寶去省城的醫院看看。
一想到隋小寶可能是個智障,康葉離愁地連頭發都兩天沒梳了。去省城看病?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家醫院,找哪個醫生,這些都得打聽打聽。
他們似乎終于意識到養小孩兒是件費心費力的事了,不是什麼活着就好。這麼久以來,小寶連疫苗都沒打,當真家裡沒一個靠譜的。
但在這之前,鄭什還要先處理修車廠的問題。
因為之前那場洪水,柏聰的修車廠停工了一段時間,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複。同時,他和康葉離的感情也出了一些問題。
知道鄭什想要去投資,康葉離極度不情願地勸阻了很久。
“錢是你的,你自己決定,但我提醒你不要太相信柏聰這個人。”
“你和他分手了?”
康葉離坐在窗邊,沒化妝的狀态讓她看起來有些憔悴,果真是上了年紀,明顯見老了。她抽着煙,眉眼間夾雜着明顯的憂郁,煙霧緩緩吐出窗外,“不止分手這麼簡單,我懷疑他出軌,或者……”
“或者什麼?”鄭什問。
康葉離看向窗外,嗓音壓地很低,“你長大了,你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住,我的事你也别瞎摻和。總之我就一句話,勸你不要和他合作。多想想小寶,還有青葉,好歹你養了這倆小孩兒,得多為他們着想。”
鄭什知道她和柏聰在炒股,隻當她是炒股票虧了錢,這才和柏聰吵架。感情方面用不着擔心,這世界沒人比康葉離更灑脫的了。重點是錢,康葉離有一筆養老金,拿着養老金炒股虧了,心裡肯定很難受。鄭什不覺得這是柏聰的問題,搞股票本來就不靠譜,而且以前柏聰也不炒股,反而是康葉離更有興趣。
要不是因為炒股,他倆估計也不會搞在一起。
股市害人,但投資修車廠不一樣。
“我認識柏老大時間不短了,他是什麼人我知道。你們感情上的問題我不想管,但我肯定不會因為你們分手就不和他合作了。”鄭什斬釘截鐵地說。
他一方面是想賺錢,一方面是心裡有股不服輸的勁。五萬塊錢,這很可能是他改變自己人生的一個機會,他做好了一切調查和準備,既然覺得已經準備好了,就不能夠過于猶豫。
猶豫,反而會讓人喪失成功的機會。
這句話是萬保甯教給他的。一筆成功的投資,有時候靠的不僅僅是實力,更多的是膽色。他既有實力,手裡有這門技術,也有膽色,手裡有這筆錢。
任何事情都可能會失敗,但因為害怕失敗而不做,那就有點過于失敗了。
不就是五萬塊錢嗎?真虧了,他覺得自己也能抗得住。
柏聰有一段時間沒去店裡了,他家中堆滿了酒瓶,撲面而來的酒味熏得人差點沒站住。
鄭什拎着錢,試探性地問:“柏老大,你這是失戀酗酒呢?”
“你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家裡有點亂,别介意别介意。”柏聰一腳把酒瓶給踢開,小腿還撞在了桌角,他倒吸了一口氣,拽住鄭什的胳膊就往裡拉,“錢你帶了吧?那邊鋪面上的租房合同我已經拿過來了,你放心,我這人頹廢幾天就好了的,等我去把設備置辦好,店面一拉起來,就憑你的手藝,生意絕對是不愁的!”
鄭什被他誇地天花爛墜,心裡的不安一掃而空,反過頭來勸柏聰别為了女人耽誤事業。
另一邊。
山貓的車一出現在雁城的地界,冉虎那邊立馬就知道了。他帶着小弟,摟着女人,大張旗鼓地走進一家高檔台球廳。
台球廳裡烏煙瘴氣,山貓叼着煙,眯着眼睛比劃半天,一杆進洞,這邊正得意,轉頭就聽到一道讓人心煩的聲音。
“哎喲!這不是貓哥嗎!好久不見,怎有空來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冉虎在張燕腰上拍了一巴掌,把他推到山貓面前,“去,叫貓哥!”
長發遮着張燕半張臉,腮紅遮不住膚色的蒼白,眼裡的光似乎也黯淡了。
“貓哥好。”她有氣無力地說。
山貓倚着台球桌打量她,“哼,這種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不喜歡?這好辦,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去我店裡挑,想玩幾個玩幾個!”冉虎把玩着手裡的佛珠大笑道。
山貓拿着巧克力粉有一下沒一下地擦着球杆。
這幅愛答不理的樣子讓冉虎的臉上有些挂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胳膊上的肥肉折疊出幾個褶皺。
“我聽說萬哥把鄭什給放回來了。”
張燕的眼睛微微一亮。
冉虎道:“我就想不通,鄭一在薔薇會所捅那麼大的簍子,你們居然給他弟弟放了?”
“你有意見?”山貓挑眉道。
冉虎:“哎喲喂,我能有什麼意見?就是好奇。”
“好奇害死貓,不知道?”山貓道。
冉虎仰起下巴,單刀直入,“你們該不會想利用鄭什來搞我吧?”
山貓打出一杆,台球經過碰撞,一次性進了兩顆球。
“雁城這點兒鼻屎大的生意,說真的,别說管哥和萬哥,就連老子都沒看在眼裡。也就某些人,當個香饽饽,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