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艙内三人均是神色一變。
追擊這艘船的是追獵者号!?
那這艘船呢?
王重山趕忙趴在觀察窗上向外看,血紅色的彎月标志近在眼前,紋路細節刻畫得極為精緻,紅得仿佛能滴出血液,質感絕不是一般的顔料所能比拟的。
盡管艦體上布滿炮火灼燒的焦黑痕迹,仍能看出原本的武器和防禦系統極為精良。
他頓時愣住了,眼前這艘被打得殘破不堪的海盜船,還真是大名鼎鼎的血月号!
燃料艙内,腳步聲瞬間變得驚慌而淩亂,血月号的海盜們此時也顧不上抽取燃料了,慌不擇路地四散奔逃。
很難想象究竟是怎樣可怕的存在,能讓這群窮兇極惡之徒如此恐懼。
三人神色凝重,一時間誰也沒開口,貨艙内彌漫着一股壓抑的死寂。
過了幾秒,秦蕭問王重山:“追獵者号不搶商船,這消息可靠嗎?”
她話音剛落,整艘運輸艦忽然猛地一震!
那震動如同天崩地裂,從艙體深處傳來,仿佛一柄重錘狠狠在腦殼上敲了一下,震得人渾身骨頭發顫。
觀察窗外閃過刺眼的白光,瞬間吞噬了黑暗的貨艙,幾乎讓三人短暫失明了幾秒。
秦蕭什麼也看不見,下意識地死死扣住手邊的貨廂,才勉強穩住身形,避免被甩飛出去。
視線恢複後,她看向窗外,驟然瞪大了雙眼。
隻見血月号的能量護盾完全破碎,整個引擎艙被轟了個對穿!
原本引擎艙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黑洞,暴露出被燒毀的管線和電路,熔化的金屬液滴詭異流淌。
血月号像一具碩大無比的巨獸屍骸,了無生氣地漂浮在太空中,徹底成了甕中之鼈。
秦蕭看着眼前的景象,呼吸幾乎停了一瞬,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這得是多麼恐怖的火力,才能在一瞬間造成如此毀滅性的打擊!?
她回頭看向貨艙,隻見王重山和吳平緊閉雙眼,兩人都失去了意識。
在血月号被擊中的巨大沖擊下,吳平沒能及時反應,整個人被抛飛出去,砸中距離他最近的王重山,導緻兩人一個撞上了貨箱,一個撞上了艙壁,雙雙暈了過去。
觀察窗外,數架飛艇像飛舞的蟲蠅一般,鑽入血月号的殘骸中,為首的一輛直奔他們的運輸艦而來!
很顯然,那是追獵者号的人。
而剛才那個問題,昏迷的王重山已經無法回答了。
秦蕭手心滲出些許冷汗,她深吸了一口氣,把王重山和吳平推到貨艙最前方,固定在艙門旁邊的搭扣上,然後鑽進維修通道,悄無聲息地來到燃料艙。
燃料艙的傳輸管還來不及撤走,血月号的海盜們卻早已逃之夭夭。
地上隻剩下兩個倒黴海盜,一個栽倒在燃料設備上,被一根凸出的金屬條洞穿了眼眶。另一個隻是撞上了艙壁,後腦勺有明顯的血迹,眼神有些迷瞪,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他看到秦蕭,掙紮着想要起身。
秦蕭走上前,一腳踹在他後腦的傷口上,那人再次暈了過去。
她蹲下身,迅速在兩個海盜身上翻找起來,很快找到了兩把能量槍、一把神經脈沖匕首。
駕駛室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交火聲,秦蕭飛快地拾起能量槍和匕首,返回維修通道,爬進了通風管。
她爬到駕駛室上方,透過栅格向下看去,原來是血月号幾個海盜走投無路,想要開着運輸艦逃走,被追獵者号的人截住,免不了又是一番血腥的厮殺。
等到槍聲和慘叫終于平息,駕駛室内已經一地狼藉,幾具屍首橫七豎八地躺着。
兩名海盜駕着昏迷的王重山和吳平走進來,秦蕭不由心中一緊,不知他們會如何處置二人。
其中一個海盜從王重山和吳平身上搜出明星航運集團的工牌,遞給一個獨眼海盜:“這兩人是運輸艦上的船員。”
那獨眼海盜似乎是個小頭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扔一邊兒去。”
秦蕭不由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們并不會對手無寸鐵的普通船員下手。
獨眼海盜轉而問道:“艙尾都清理幹淨了嗎?”
“燃料艙發現兩個,都殺了。”
“再徹底搜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漏網之魚!”
一名海盜啟動掃描儀器,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全艦的熱成像圖,一個個閃爍的光點标記着生命體的位置。
秦蕭意識到自己藏不住了,趕忙順着通風管退回最近的艙室,打開栅格跳下來。
她找了個隐蔽處,藏好兩把能量槍,又把神經脈沖匕首揣進衣袖裡。
做完這一切,她打開門,舉起雙手道:“我也是這艘船的船員。”
幾名海盜聽見是一道女聲,戒備心稍許降低,沒有做出直接攻擊的過激反應,隻是舉起槍口對準她。
秦蕭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拿出自己的工牌,遞給為首的獨眼海盜。
獨眼海盜拿起工牌看了一眼,問道:“你們船上幾個人?”
“就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