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關上門,向鄭宛筱那張寬大的辦公桌走去。
沒想到鄭宛筱被這個動作吓了一跳,屁股着了火似的,刷的一下從老闆椅上跳起來!
她一連後退幾步,後背都快抵到牆根了:“你……你關門想幹什麼!?”
秦蕭見她一副宛若驚弓之鳥的模樣,隻覺得滑稽可笑:“你以為我想幹什麼?”
鄭宛筱剛來秦家的時候,在秦東明面前假裝乖巧,背地裡卻很是嚣張跋扈,有一次和秦蕭吵架,一言不合沖上去,就要扇秦蕭巴掌。
秦蕭那時候年輕氣盛,直接卸了鄭宛筱的胳膊,把她按在地上,打得她眼淚鼻涕流了一地。雖然她自己也因此被秦東明揍了一頓,但是這件事卻給鄭宛筱留下了心理陰影。
從那以後,鄭宛筱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樣,總是害怕秦蕭打她。
鄭宛筱又驚又怕,但又不想在秦蕭面前露怯,于是揚起脖子,惡狠狠說道:“你要是敢動手,我立刻叫保安!”
秦蕭嗤笑了一聲:“我要是想動手,你還來得及叫保安嗎?”
鄭宛筱驚疑不定地看着她,見秦蕭确實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又恢複了那副趾高氣揚的态度:“所以你到底來幹什麼?”
“你邀請我來集團工作,我當然是來報道的。”
秦蕭說完,徑自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鄭宛筱對面。
鄭宛筱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瞪着她,半晌說不出話來。可她左看右看,也沒能從秦蕭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她仔細一想,一定是秦蕭被精工艦造辭退後,找工作四處碰壁,隻好灰溜溜地跑過來,乞求自己收留她。
而且以秦蕭學的星艦設計專業,即便找到新的工作,多半也是和明星航運集團有合作關系的公司,隻要自己略施小計,照樣能把她的新工作攪黃。從這點來看,秦蕭沒有做這種白費功夫的蠢事,倒還算個聰明人。
鄭宛筱這樣想着,眼神裡又多了幾分計謀得逞的得意。
“呵呵,真沒想到,你也有低三下四求我的一天。既然如此,我一定會好好‘重用’你。”
她眼珠子轉了轉,把助理叫進辦公室,說道:“去給她辦理入職手續。”
說完這句話,她又招了招手,示意助理把頭湊過來,對着助理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秦蕭冷眼看着這一切,知道鄭宛筱所說的重用,指定沒安好心。她倒想看看鄭宛筱的創意,能給她安排什麼别出心裁的職位。
助理離開辦公室,過了一會兒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張工牌,遞給秦蕭。
秦蕭一看,隻見上面用微雕光纖繪制着一艘精緻的飛船,藍色幽光熒熒閃爍,日月星辰圍繞船身流轉,是明星航運集團統一的工牌。
她輕觸了一下,指尖觸碰的地方泛起一圈波紋,一行醒目的字随之浮現出來——
艦載設備檢修維護後勤。
秦蕭冷笑了一聲,把那張工牌甩到鄭宛筱的辦公桌上。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鄭宛筱掩住嘴,吃吃笑了起來,“你不會想進集團總部大樓工作吧?”
“你讓我去運輸艦上當後勤?”
盡管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秦蕭還是被鄭宛筱的無恥程度又一次刷新了下限。
運輸艦的後勤都是合同工,連集團的正式員工都算不上。
不僅如此,一次航程最少也要耗時十天半月,鄭宛筱此舉,等同于将她流放在外太空,變相地逐出首都星,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對呀,難道你不滿意?要不我這副總經理的位子給你來坐?你也不看看自己能行嗎?”
鄭宛筱說着,故作姿态地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眼中惡毒的光芒愈發濃烈。
“我都說了,一定會好好重用你的。聽說你從小就在運輸艦上長大,你媽媽也算這行裡的老前輩了,隻可惜,她沒能給你鋪一條好路,你就活該接她的班,去船上擺弄些破銅爛鐵,我這叫知人善用呀!”
秦蕭看着她嚣張的嘴臉,冷聲道:“明星航運集團是我父母白手起家創辦起來的,他們就是幹着你眼中瞧不起的事,才讓你有機會享受現在的光鮮生活。”
“那又怎麼樣?過去的事情與我無關,我隻知道現在,我是集團總部的副總經理,是秦家備受寵愛的千金大小姐!而你,隻能乖乖聽從我的安排,滾去運輸艦上當後勤!”
秦蕭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盯着鄭宛筱。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是想進入集團内部,通過調查賬目憑證和業務往來記錄,找到明途公司走私的線索。
現在鄭宛筱把她安排到運輸艦上打雜,反而給她提供了另一種思路。
集團總部和子公司之間,不僅船員時有調動,在運輸的流程安排上也有很強的關聯性。從這條路徑着手調查,也不失為一種殊途同歸的辦法。
之所以在鄭宛筱面前表現出憤怒和不情願,隻是為了避免引起她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