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樂呵呵地揣測,輕快的語氣就好像被即将打死的鳥裡沒有他一樣,一下子讓全族都放松了警惕。
———
龍谷藏書閣。
“精神寶石還剩多少,我全要了。”
土匪窩裡最貪婪的土匪頭子一句話就把擠在藏書閣裡的幾條前輩龍無語得連翻幾個白眼。
還全部精神寶石,他看這頭黃金巨龍是得精神病了吧。
這個東西本來就珍稀,幾萬年才能被他們找到拳頭大一點的雜礦,等提純下來,拳頭變手指,産量低的可憐。
幾條前輩龍面面相觑,眼神裡滿是無奈和抓狂。
不給,薩爾這小子從小流落在外受了那麼多苦,于心不忍啊。一想到這條黃金巨龍以前居然以為自己是狗,他們的良心就抽抽地痛啊。
給,精神寶石太貴太難搞,給薩爾這渾小子多少合适,給哪種品質,這都是個難題。
但黃金巨龍從來不體恤龍谷長老們的不易。作為龍谷唯一一條被不小心遺棄在外的龍,而且是差點變成狗的龍,他還是靠着道德綁架和激起長老前輩們的愧疚感,硬是要走了一半高品質的精神寶石。
除此之外,薩爾也沒忘記順手卷走全部跟魅魔有關的資料書,順帶着拿自己身上的鱗片找長老換了卷典藏版魔法卷軸給洛斯當禮物。
東西,禮物,全齊了。
他滿意地盤點着物資,潇灑地朝同族們揮揮手,就扭頭朝家趕去。
打劫哪有回家順手拿快?
薩爾俊美眉宇間的張揚笑意,直到進門看清洛斯以後,才驟然消失。
是哪個嫌自己命長的東西幹的!!
洛斯側躺在木制搖椅上,腳尖有一搭沒一搭地碰地,慵懶的像一隻午後熟睡中的小貓。
但現在小貓柔嫩的側臉卻不合時宜地出現了一道猙獰的傷痕。
濕熱的血腥味混雜着洛斯身上的甜香往他鼻尖鑽,讓薩爾直皺眉,連帶着他周邊溫度都冷冽下來。
“你回來了。”
洛斯沒有轉頭,隻是側過臉打了個招呼。
他聲線裡端着些柔軟又飽盈的喜悅,羽毛一般的輕柔,壓低了幾分薩爾暴虐到想砍人的狂躁心情。
“小斯,我用鱗片給你換了個很好的魔法卷軸,絕對比那個傻不拉幾的卷軸好。你快來看看。”
薩爾努力抑制額頭暴起的青筋,朝洛斯走去,試圖用卷軸讓小貓自投羅網。
洛斯聞言,順從地接過薩爾手裡包裹精美的卷軸。
倒也沒有什麼别的情緒,他隻是好奇地分析着裡面的魔法陣。
洛斯微微調整姿勢,半瞌眼睑,左臉不再隐藏在幽暗陰影中。
凝固後的暗紅太過刺眼,薩爾粘稠的灼熱目光死死盯着左臉不放,不着痕迹地倒吸一口涼氣。
毫無征兆,有着炙熱金瞳的黑發男子半跪在洛斯身前,他臉上忠誠又溫順,眼睛裡卻是烏壓壓的一片沉,啞聲問道:“誰幹的。”
他蜜色的,熾熱的手掌輕輕貼上灰黑長發魅魔的左臉,帶着小心翼翼的珍重,憐惜。
也順帶撫摸了一把他頭頂的小巧犄角。
“怎麼弄的,小斯,能告訴我嗎?”
薩爾幹澀着嗓子,那雙鎏金色眸子糊着一層泛着濕潤光澤的水膜,語調裡是赤裸裸的示弱和懇求。
好像隻要小魅魔再不回答,就能讓這層脆弱的膜自己破碎掉,順帶着讓大陸最兇猛的黃金巨龍化身受氣的委屈小媳婦,蜷縮在死寂角落裡默默垂淚。
?
不就是一道小劃傷嗎,就算他是魔力微弱的魅魔,過個三小時也能完全愈合啊。
薩爾要是趕路趕慢點,估計回家就發現不了他還受了點傷。
不過這哭唧唧的小龍還怪可愛,這幻境太是高級。
洛斯之前還從未注意過薩爾還有這副猛男落淚的樣子,一時間竟然有些嗓子發癢想笑的沖動。
還有點突如其來的食欲。
他一把扯過薩爾,試圖拉近兩人的距離,金屬質地的卷軸夾雜着脫落的金質手镯在他們腳下發出清脆的嗡鳴聲,震碎了洛斯口袋裡他非常喜歡的帕帕拉恰。
來不及心疼寶石,洛斯冷硬的修長手指輕而易舉地鉗制住薩爾的下颌骨,從躺椅上慢慢地靠近他。
他挑眉換手去挑薩爾的下颚,冰冷手掌輕易地就将那堅硬下巴——乃至于狡猾巨龍半副下颌骨都握在了自己手心裡。
洛斯的手太冷,薩爾都被冰的都忍不住顫了一下。還沒怎麼吃過好東西的野獸目露兇光,貪婪地翕動了一下唇舌。
他半張雙唇,口腔中滿是尖利牙齒,肅肅閃着寒光,連猩紅的舌頭都差點沒忍住想要去舔洛斯的手指。
不帶任何主觀意識來評斷,這是一張異常俊美的臉,骨相鋒芒畢露,透着一股桀骜不馴的氣質。
一看就是個壞到骨頭裡的壞種,事實也确實如此。
可現在壞種烏黑筆直的濃密睫毛上挂着細細的水珠,還有發光的瞳孔裡全部是他的倒影,擺出一副全然向他敞開一切的姿态。
洛斯來不及細想上輩子薩爾也是這樣的嗎,一股莫名的力度就壓着他朝薩爾方向傾倒下去。
還剛好湊巧是唇貼唇的姿勢。
果然是天生壞種!!
耳邊響起重重的喘息聲,洛斯感受着唇縫裡某龍不老實的遊動,忍不住報複似的狠狠地撕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