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捷閃身讓白貓三兄妹進店,解開白逹肩上籮筐,搬到廚房,等走出來時,白貳跟白珊腦袋擠着腦袋,湊在櫥窗前,哈喇子就要流下來了。
“白逹,怎麼這次是你們兄妹送貨?”
白逹拉着弟弟妹妹離開櫥窗,白珊扭頭看白逹,“哥,我想吃這個。”她滿眼渴望,指着櫃台内那個長得跟魚一樣的魚糕燒。
“不買。”白逹闆着臉,“你們出來的時候是怎麼跟我承諾的!”
白貳跟白珊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垂着腦袋默默離開櫥窗。
慕靈捷在一旁圍觀了這一幕,輕笑出聲,“你們這次這麼乖,姐……阿婆送你們吃。”話剛落地,三顆毛乎乎的貓頭倏地轉過來看她,圓圓的眼睛,巴巴的眼神……
要命。
慕靈捷心裡無聲籲了聲,走過去拉開櫥窗拿出三個魚糕燒分給白逹三人,想起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老柳頭生病了,所以今天是我們送貨,待會順便幫買傷藥回去。”白逹小口地吃着魚糕燒,特别有禮貌,反觀白貳,已經伸手問慕靈捷能不能要多一個。
慕靈捷又拿了三個出來,語帶無奈:“你慢慢吃,不要噎着,又沒人跟你搶。”
白貳:“白珊會搶。”
慕靈捷:“你是哥哥,讓着點妹妹怎麼了。”
白貳努了努嘴,滿臉不服氣,但接過魚糕燒後,一邊看着他哥,一邊學着小口小口細嚼慢咽。
“老柳頭受傷了?怎麼受傷的?”慕靈捷又問白逹。
白珊舉手搶話:“被老鼠精咬了。”話到一半,指向白逹,“然後哥哥追出去,咬了老鼠一口,雖然老鼠逃了,但老鼠精估計活不久咯。”
話落,兄妹三人齊齊地龇牙咧嘴,向慕靈捷表示他們的牙鋒利還毒,能一咬緻命。
慕靈捷不清楚妖怪之間互傷會不會跟人類世界一樣,稍不謹慎處理就會引起蝴蝶效應,于是她給白逹一顆金山楂讓他務必幫老柳頭買最好的藥治療。
山間林道。
“哥,我們真不理老柳頭了嗎?”白貳問白逹。老柳頭的傷口在惡化,急需等着他們三人買藥回去,如果他們卷錢逃跑了,那老柳頭怎麼辦?
他,大概會死的。
“那你說怎麼辦?”白逹怒吼,紅着眼眶,伸手抹了抹眼淚,“難道我們不管奶奶了嗎?村長的信上可是說姨婆生病,現在性命垂危,讓我們趕緊回去……”
白逹很清楚自己現在這種行為是忘恩負義。
“姨婆不能死。”白珊小聲附和着,小手去拉白逹,“哥,你不要生氣,我們都支持你的決定。”
白貳垂下腦袋,他、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兩邊都需要錢,但他們的錢遠遠不夠給兩位老人治病,隻能放棄一位。
老柳頭,隻能對不起你了,姨婆對我們更重要。
白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很堵很悶,下一秒他甩了甩腦袋,急忙追上白逹白珊。
*
“阿離,寫得怎樣了?”
阿離皺着鼻子從紙中擡頭,“難,我能不能不練字?”看清來人穿着,瞪大眼睛,“龔老闆,你今日竟然這身打扮!”
龔楚嶽展開雙臂,轉了一圈,灑灑笑出聲。
他走近書桌,看到一張張白紙上那春蚓秋蛇歪七扭八的字,指着其中一張,講:“這是,”龔楚嶽跟着字的角度歪頭,“龔?”
阿離鄭重點頭。
龔,中間的留白是放着楚河漢界。龔楚嶽微抿嘴,笑而不語,一張張看了,最後拿起角落一張堪比鬼畫符的字,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
一簇草?是字,怎麼可能是畫畫。一窩小蘿蔔?欸……一灘墨水啦,廢紙來吧。龔楚嶽拿起那張紙就要丢掉,阿離忙跑過去制止。
“龔老闆,這張不能丢。這是我練了最久的字,目前寫得最好的。”
這裡任何一張都比你手裡那張好看,龔楚嶽這樣心想着便捏住紙的另一端,“這根本看不出是字,沒必要留着。”
他話音還未落地,就聽到阿離‘啊’了聲,緊接着厲聲道:“這是慕!慕老闆的姓!這哪裡看不出來!”
龔楚嶽趕忙點頭稱他認出來了。
阿離瞪了他一眼,搶過紙,走回書桌重新拿起筆,她總算看明白了,龔楚嶽就是覺得她是小孩子,好糊弄。
“我定能寫出一手好字的。”阿離咬唇,小聲發誓。她需要時間,她有時間,她練就行。
龔楚嶽走過去跟她道歉,還承諾回來時給她帶好吃好玩的玩意。
阿離擺手拒絕。
“我聽藍翠姐姐說了,你們老家最近有祭祀,所以你今天穿回男裝是因為要回家了,對吧。”阿離遲疑了會,接着問:“龔老闆的家人是不喜歡你穿女裝嗎?”
龔楚嶽看她,半晌後勾起一側嘴角,笑容苦澀。
阿離不清楚龔楚嶽為何整日以女裝示人,但現在看到他的表情,她能猜到龔楚嶽家人肯定反感他的裝扮,所以月黎街刺頭老大隻能乖乖換回男裝。
“他們是不太喜歡。”龔楚嶽笑着走出書房,“我回來給你帶土特産。”
……
族裡五年一度的祭祀就要來臨,這是龔楚嶽唯一能回家的借口,這一趟下來,他要在老家呆至少五天,于是離開前去後院找經理囑咐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