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
顧承望看着眼前面色蒼白的人,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
從那天醒來之後陸妄就明白,單靠江辭來了解自己到底病得多重到底是不可能的了。
但好在,江辭在這個醫院裡面還有個鐵哥們顧承望。
有了認識的人,一切就好辦了許多。
比如此時此刻,陸妄就能毫無顧忌地開口問問自己到底怎麼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現在我心髒的狀态并不好,上面還長了顆瘤,理論上是應該要手術切除的,但因為那個什麼艾森格曼綜合症,所以也不能達到可以手術的标準,隻能靠藥物來控制?”
先心病患者治愈後又在成年複發的情況雖然不常見,但也不算沒有。
可是像陸妄這種接受良好,還迅速抓到了重點的患者顧承望見得還真是不多。
他聽了陸妄的總結一愣,然後點了點頭,“你總結得沒錯,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啊。”
“隻要藥物控制得好,你的生活方式再配合得當的話基本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别作死,别自己把那個瘤給弄破就行。”
陸妄看着一臉坦然的顧承望也笑着點了點頭,他想了想,接着又開口問:“如果那顆瘤破裂了的話我會怎麼樣?”
“如果破裂的情況馬上手術也就沒什麼大問題了,要相信現代醫學嘛~”
陸妄知道事情當然不會像顧承望說得那麼簡單,不然江辭也不會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不過他是個樂觀主義者,他相信自己會沒事的。
哪怕是為了江辭。
“謝謝顧醫生。”
顧承望笑了笑,整個人由内而外散發着一種莫名其妙的得瑟氣息,“不用謝我,就是你記得别讓江辭知道是我和你說了病情就行。”
陸妄聞言挑了挑眉,像是有些不能理解的樣子,“怎麼說?”
“弟控呗~”顧承望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他可能覺得你這個在外面大殺四方的律師實際上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甜心,無法接受自己身體突然出現問題的這種狀況,所以勒令大家夥誰也不能直接和你聊病情。”
“雖然這多少有些神經了,但考慮到他是你家屬,所以大家也不好說什麼。”
陸妄聽了顧承望這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對方其實并不是要說江辭的不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勸勸他的。”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顧承望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閃身出了病房。
陸妄知道,江辭在自己昏倒住院之後就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最重要的是,自己昏倒之前江辭又遭遇了一次醫鬧。
他幾乎無法想象,對方看見自己的同事被患者家屬砍倒在血泊之中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陸妄擡手撫摸着自己的心髒,自己的心跳正一下一下地透過胸腔彈在自己掌心上,不激烈,也不微弱,完全看不出來是有問題的樣子。
但願自己能有顧承望說的那樣幸運吧。
陸妄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有些出神地想。
江辭推開病房大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躺坐在病床的陸妄雙眉微蹙,原本就白得有些吓人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幾乎透明,讓人有種這個人随時會消散的錯覺。
江辭不喜歡這樣的錯覺。
他幾步走上去握住陸妄的手,可又在目光和對方相交的那一刹那忘記了自己到底想要說什麼。
“怎麼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終于還是陸妄先開了口。
“沒什麼……我……那個……不是,對不起,我忘記我要說什麼了。”
江辭有些懊惱,他幾乎有些痛恨起自己這副詞不達意窩窩囊囊的模樣。
“對了,你住院的話,要和其他人說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