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你的代理律師之一吧?一上來火藥味就這麼重,之後還怎麼好好合作呢?”
王星傑沖着蘇維恩挑了挑眉,一改之前那副文質彬彬,說話溫聲細氣的模樣,展示出了在他身上難得一見的攻擊性。
這副畫面落在觀衆眼裡,就相當有意思了起來。
就好像是……
【你們不覺得這個王律有點在和這個新來的帥哥争風吃醋的意思嗎?】
【何止是有點啊?】
【那醋味簡直香飄十裡好嗎?】
和實時彈幕同時炸開鍋的,還有坐在一旁的趙啟言。
趙啟言表示難頂,實在是難頂。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錢難賺,屎難吃這個道理,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隻是來錄個綜藝,居然還能遇到這麼讓人想消失的修羅場。
最重要的是,那個蘇維恩這些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異成這樣?
要知道趙啟言記憶中的蘇維恩可是非常不喜歡陸妄的呀……
面對不遠處導演瘋狂的眼神示意,趙啟言隻能硬着頭皮幹咳了兩下,強行打破了這見鬼的氛圍。
“呃,那啥,老王你别這麼激動嘛……”趙啟言絞盡腦汁,終于憋出了這麼一句。
這話才剛一出口,他就莫名有種想要咬斷自己舌頭的沖動。
這說得都是些什麼呀……
果然,坐在趙啟言身邊的陸妄一臉猝不忍視地捂住了臉,感覺自己上輩子必然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這輩子才能湊齊這麼一桌人一起來錄綜藝。
嚴重的缺覺讓他感到暴躁,而“腦殘”們之間無休止地互啄則讓他感到絕望,在這雙重極端情緒的拉扯下,陸妄直挺挺地往沙發靠背上一倒,徹底擺爛了。
“你們啄吧,我看你們能互相啄多久,最好之後去找對方談和解的時候也保持這樣的戰鬥力啊,誰慫說好話誰是孫子。”
趙·孫子預備役·啟言一哽,發現自己估計是踩了個大雷。
原來陸妄不喜歡争風吃醋這一款的啊……大意了。
好在導演組到底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讓一檔法制節目變成情感節目的想法,眼看幾人之間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對勁,他們就立刻比了個暫停的收拾,而直播間的畫面也應聲而斷,變成了早就準備好的廣告。
然而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落到觀衆的眼裡,就俨然成為另一番景象了。
【不是吧?節目組是不是玩不起?】
【大家冷靜一下,你們想想,如果這幾個人真沒什麼的話,節目組會這麼慌張地掐鏡頭嗎?】
這話堪比洲際導彈,頓時把吵吵嚷嚷的彈幕炸得一片安靜。
是啊,如果陸妄他們幾個人之間真沒什麼貓膩的話,那節目組有什麼必要這麼着急地切斷畫面呢?直接讓幾個人這麼吵吵嚷嚷下去豈不是更加吸引人?
而鏡頭前的幾個人全然不知道他們剛才那幾句對話會為自己之後的人生帶來怎樣的風波,此時此刻,前一秒還掐得起勁的幾個人在其他律師同行到場的瞬間已然恢複到了之前那副穩重的大人的模樣,然後根據蘇維恩的案情口述開始出謀劃策了起來。
不得不說,蘇維恩的确是一個相對非常倒黴的存在。
在他好不容易熬過了不被重視,不被關愛的少年時光,逃過了學校那邊牢飯預備役的霸淩終于考上了人人都傾羨的B大,蘇維恩原本以為自己會就此迎來屬于自己的人生輝煌,但卻沒想到嚴重到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心理問題差點就把他推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全靠陸妄那時還願意拉自己一把。
可蘇維恩到底是病了,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讓他一度以為自己的人生也許就此到了頭。
也許是老天爺終究看他可憐,一段時間的治療下來,蘇維恩居然真的好了不少,也算是磕磕碰碰地把大學念完,還考了個B大隔壁的法政大學的研究生。
黑暗了那麼久的人生驟然照進來一束光,蘇維恩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而是陷入了一種深刻的自我懷疑中。
他就像一隻流浪了許久的候鳥,突然被人接入了一個溫暖的巢穴,比起瞬間襲來的安逸,他更加擔心的是給自己提供巢穴的人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捕獲獵物,還僅僅隻是因為善良。
事實證明,蘇維恩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自己那個“德高望重”的研究生導師吳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對象。
“哎,你們聽說沒有,大概十年前老闆手底下有個研究生扛不住壓力跳了,結果人家有個弟弟,現在弟弟長大了,居然還記得老闆,前幾天直接埋伏在校門口把吳導打了一頓,還把人車砸了。”
“我去!這麼猛?”
“還有更猛的呢,來來來,過來點兒。”
這是蘇維恩研一剛開學的某個午後,一群人因為吳良前幾天鼻青臉腫地出現在學校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以在研究室裡面公然聊起了八卦。
說話的是法政大學他們這屆研究生裡出了名的包打聽,大家曾經不止一次開玩笑說齊思羽就算不當律師,以後開個偵探社也是極好的。
可現在,聽着齊思羽打聽過來的消息,大家臉上的笑意卻都有些挂不住了。
“什麼更猛的?”
“你們想,按照老闆那性格是不是原本應該把那個打人的往死裡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