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和他一挂,他可沒有調整過臉,面部表情也很豐富。
“你倆都是無情道,把他殺了,盡快解決。”謝泠不耐煩,後退兩步,站在裴昭身後。
裴昭微微凝眉,眼含憂慮,這根本不像她平日的樣子,莫非是……
“她傷勢應當複發了。”花無夜直接點明,與此同時,裴昭持劍朝着花無夜掠去。
他的長劍铮然出鞘,寒芒劃破虛空,劍峰過處,氣流嘶鳴,逼得花無夜節節敗退。
“沒想到你道心破碎還能有如此境界。”花無夜攤開掌心,地面驟然裂開,毒蟒般的藤蔓破土而出,化作千百條鞭影,朝着裴昭破空而來。
二人纏鬥在一處,竟然一時分不出勝負。
“這花粉是我特地為她研制,化去她體内的靈力,方才她使出全力破陣,隻怕早已無法壓抑靈府舊傷。”花無夜陳述道,他低聲道:“将她讓給我,我帶她走,才是最好的選擇,背後之人不是你們能對付的。”
“選擇?”裴昭揮劍朝他斬去,“她不是物件,你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談讓與不讓,既然你是為她好,就應當把背後之人告知于她。”
裴昭手腕一震,寒光流轉,仿佛連空氣都被惡劣,裴昭的劍勢和謝泠全然不同,他的劍鋒銳利卻帶着克制,劍風所過之處,地面崩裂,藤蔓盡數折斷,黏膩的汁液從斷口處流淌。
“冥頑不靈。”花無夜眼神依舊如古井般沉靜,他指尖輕動,地面藤蔓汁液突然蔓延着,如同觸手般凝成實質,朝着謝泠撲去。
無人知曉他的汁液居然也能凝聚成型,謝泠本就舊傷複發,沒能防範他這一手,反應速度慢了半拍。
眼瞅着就要正正濺在謝泠的身上,裴昭立刻回身斬斷藤蔓的汁液,但已追趕不及,突然,一道身影飛撲而來,緊接着,謝泠察覺到體内靈力驟然飛漲。
裴霁橫插.進來,雙臂抱住謝泠,帶着她朝一側躲去,慣性讓二人倒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可有受傷!”眼前的裴霁神色焦急,眸色緊張地掃過她的周身。
謝泠搖頭,借力撐着地面起身,回手正要拉起裴霁,一低頭便看到他的後背。
衣料如同被烈火灼穿,毒液滲入皮肉發出可怕的嗤嗤聲,裴霁悶哼一聲,轉過身子,将自己的後背背過去,伸手牽住謝泠遞過來的手,卻沒想到,他還未起身,便脫力朝倒去,“我恐怕……确實活不了多久了。”
謝泠立刻蹲下身子抱住裴霁,眼神卻下意識地看向了裴昭。
心魔是本體欲望的無限放大。
所以……
他的身體在變輕,謝泠察覺到他體内靈力在急速消耗,他在用自己的靈力探入她的經脈,幫助她梳理體内的舊傷。
“是他,在我混沌的時候,一切都是他讓我做的,現在我明白了,他……我真的好喜歡你,别忘了我。”裴霁蹭了蹭謝泠的側臉,突然渾身卸力,整個人化作一道白光刺入裴昭的眉心。
謝泠順着白光朝裴昭看去,隻見神魂歸位的一瞬間,他迎擊花無夜的動作微滞,下一瞬,靈力暴漲。
什麼道心破碎,隻怕是他這道心從未成過。
心魔不過百年便能外化于行?即便他是絕世天才,也非朝夕可成。
裴霁,他究竟存在了多久?
但現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她身上的暴亂的靈力被暫時撫平,來不及梳理這些思緒,便立刻加入戰局。
魔氣與靈氣交織纏繞,謝泠和裴昭分立兩側,一黑一白,兩柄長劍嗡鳴着朝花無夜刺去,白色的靈劍在半空中陡然一轉,深深沒入他的藤蔓本體之中。
此刻他們二人雖不是全盛實力,但也不容小觑,花無夜眯起眼睛,萬年不變的僵臉終于有了一絲松動,他指尖微動,一道靈力朝外飛去,得速速搬來救兵。
隻是他的靈力還未飛出主峰便直接被截斷,遠處穹蒼之上,飛舟靈劍壓境而來。
數道身影朝着主峰的方向飛來,為首的萬劍宗萬南舉劍對準了謝泠:“魔尊,還不速速伏法!你喬裝潛入玄天宗,為了一己私利,不顧仙魔修好的大……”
“萬長老還沒了解情況就要給我定罪,是為了殺人滅口嗎?”謝泠直接打斷萬南的話,冷聲道。
正如談玉韻所言,沒了護山大陣,整個玄天宗如入無人之境,數百個宗門立在玄天宗的頭頂上。
“你與花無夜勾結……”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勾結了?”
“休要狡辯,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哦,那你眼神不好,拐道兒去藥王谷瞧瞧吧,他們專治老花。”
萬南被謝泠氣得胡子發顫,指着她的鼻子:“你……你!無恥妖女!”
“好了,”萬斯年出言打斷,降下飛舟,從船艙内走了出來,眸子銳利地掃過底下的衆人,“她勾結的不是花無夜。”
衆人面面相觑,他們是接到合歡宗與魔族勾結攻打玄天宗的消息,才來此支援,怎麼又變成魔尊勾結的不是花無夜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空氣中一片死寂,衆人正摸不清楚狀況。
突然,隻見插在藤蔓上的白色靈劍微微顫動,然後“嗖”地一聲飛入謝泠的掌心。
人群中不知誰先幽幽開口:“那不是劍尊的靈劍嗎?”
所以與魔尊勾結的人是……
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