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點頭,跟着她的步伐一道朝着主殿走去。
東方天際開始燃燒,光芒如潮水般傾瀉在雪山之巅,所照之處紅得刺目。
衆人趕去主殿的時候險些遲到,玄天宗的修士已經站在了主殿之内,自從昨日謝泠的事情之後,參加宗門大比的玄天宗修士和其他修士隐隐分割成了兩個陣營。
他們雖然看不上汪鵬舉,但是他是玄天宗的修士,如今還未被換下來,就還是玄天宗的一員,代表着玄天宗的臉面,他們自然會維護他。
辰時的鐘聲緩緩敲響,玄天宗的十二峰主已然落座。
這些修士緊張地看着面前的各位峰主。
“都到齊了嗎?”奚方站在正首掃過衆人,“二十九人?還差誰?”
衆人對視一眼,看向自己熟識的修士,突然有人道:“花無夜不在。”
“花無夜去哪了?”奚方話剛問出口,門外就有小弟子匆匆忙忙跑進來,着急道:“不好了,昨夜有個弟子誤闖禦獸峰養殖的院子,現下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謝泠遙遙和奚方對視一眼。
奚方皺眉立刻道:“去看看,”他看向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汪修然,“你着人先将這些弟子的住處安置好。”
昨日他們住的是玄天宗客院臨時居所,今日自然不能再讓他們住在這種地方。
汪修然拱手點頭,應下了差事,他瞥了一眼謝泠,都是因為這個惹事精才弄得他交出了不少權利,原本屬于他們的東西現在都被分了出去,汪修然将所有錯都歸在了謝泠的身上,鉚足了勁要再她身上讨回來。
于是,在分宿舍的時候,謝泠被分在了環境最差,最偏僻的天衡峰後山。
天衡峰與禦獸峰挨得極近,後山更常年是禦獸峰那些靈獸們光顧之所,一個不留神,屋子裡的東西就可能被那些靈獸給嚯嚯了。
不過這裡倒是格外清淨,房間提前整理過,質樸整潔,謝泠放下行李,推開窗戶,一眼就能看到禦獸峰。
也不知道花無夜那家夥怎麼樣了。
此時,花無夜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藥峰的病床上,他的手臂和大腿皆有被啃食咬傷的痕迹,腰腹被靈獸踩踏,斷了幾根骨頭,若是再晚些送來隻怕直接可以去西天了。
他緊閉着眼睛躺在床上,殷鴻信收起銀針,歎了一口氣:“他傷勢嚴重,靈骨受損,即便是救回來,隻怕是修途有損。”
這還是最輕的,他很可能醒不過來。
“知會合歡宗了嗎?”奚方問道。
都笑白點頭:“已經傳信給合歡宗,合歡宗宗主花解語說要帶着花無夜的命燈親自來一趟。”
“這……不太好吧。”殷鴻信皺起眉頭,“花解語如今對修真界的态度不明。”
“他們宗門弟子受傷,于情于理都該來一趟,況且有了花無夜的命燈,他醒過來的幾率更大些。”奚方看向都笑白:“你着人去合歡宗将花解語接過來,在她到來之前,你務必調查清楚,花無夜為何會受傷,禦獸峰的靈獸為何會發狂,我們要給她一個交代。”
“是,弟子遵命。”都笑白抱拳,轉身離去。
“笑白如今也是大姑娘了,越發能獨當一面。”殷鴻信看着都笑白離去的背影,意有所指,“不知她可有婚配?”
奚方斜了殷鴻信一眼,對他的心思心知肚明:“笑白的心思在修煉上。”
“自然,自然。”殷鴻信立刻附和,放眼宗門内外,如司淩那般世家子弟他們殷家自然高攀不上,但都笑白布衣出身,沒什麼後台的普通修士,是他們殷家最好的選擇。
雖說她是奚方的大弟子,也是玄天宗的大師姐,但殷鴻信并不覺得她是作為未來掌門培養的苗子,奚方還有一個男弟子,怎麼會輪得到都笑白坐這個位子,像她這般沒什麼家族支撐的女修,在大宗門内最好的歸宿,就是嫁入世家,對她們來說也算是跨越階級。
得到了奚方的拒絕不算什麼,他年紀小,又是男人,自然不懂這些事,但他相信都笑白會明白。
都笑白自然不知道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她安排完前去合歡宗接花解語的弟子便立刻趕往禦獸峰。
禦獸峰是玄天宗内第六峰,也是宗門内最受寵的存在,無他,大家修煉之餘都喜歡來修真界摸摸小貓小狗小兔子,治愈得緊。
但現下禦獸峰卻亂作了一團,平常可愛的小動物這會兒在峰頭亂竄,平時治愈的毛茸茸這會好在峰主雲岫下了陣法,将這些靈獸困在峰内,才不至于鬧出亂子。
都笑白看着雞飛狗跳的禦獸峰,震驚道:“雲師伯,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雲岫正掐着一隻雷羽獸的脖子,在半空中的雷電中穿梭:“還不是那個花什麼的合歡宗修士,他那身魅術不用到人身上,反倒用到了我這些靈獸身上,這還沒到春天,個個兒都開始求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