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到了動物求偶的季節。
但現下還沒到春天,動物們就已經躁動了起來。
整個禦獸峰的弟子全數出動,忙到了現在也沒閑下來。
“昨夜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個合歡宗的修士,他又擅長魅術,我們懷疑他不是理所當然?不然他一個從宗門大比則選出來修習的修士不去主峰,不去天衡峰,來禦獸峰做什麼!”雲岫向來脾氣爆又護短,即便是花無夜被他們禦獸峰的靈獸們踩了個半死不活,那也是他有問題在先。
“它們不過是一群靈獸,懂什麼。”
事實如此,雲岫理直氣壯。
都笑白頗為無奈,她不知道禦獸峰的靈獸們竟然是這般狀況,問道:“這些靈獸昨日情況如何?”
“自然好好的,就在這個合歡宗修士來了之後,他們便集體發.情,就說合歡宗沒什麼好東西,難道是他們研究出來了什麼采補靈獸的功法?連靈獸都不放過,真是可惡!”雲岫不憚以最惡的惡意揣測。
都笑白:“……”
雲岫師伯當年參加宗門大比時便是因為被合歡宗弟子欺騙,錯失了進入第三輪的機會,她對合歡宗弟子有偏見倒也正常。
就是待合歡宗花宗主來,兩人絕對不能見面。
見雲岫師伯越猜測越離譜,都笑白打斷話頭:“他昨日為什麼會來到禦獸峰?可是有相熟的修士?”
這是都笑白最疑惑的,昨日所有宗門大比的弟子都在天衡峰,他為何會一個人來到禦獸峰。
雲岫皺眉:“我怎麼知道,他來禦獸峰并未知會我。”
按理來說,身為外宗弟子,花無夜沒有玄天宗宗内弟子令牌無法穿梭十二峰,若是想前往其他峰頭就需要得到峰主的首肯,但他卻在沒有知會雲岫師伯的情況下來到了禦獸宗,這着實有些奇怪。
要麼是他拿到了禦獸峰的令牌,又或者禦獸峰内有他熟識之人。
但這兩者的可能性都不太高。
弟子令牌數量有記錄,并未有丢失的情況。
禦獸峰又因着雲岫師伯的關系近些年參加宗門大比的禦獸峰修士和合歡宗一直鬧得不太愉快。
“這我們怎麼知道。”雲岫安撫着手下的雷羽獸,神色有些不耐煩,她身後跟着的小弟子遲疑開口:“其實……我昨日看到花無夜了。”
他默默舉起自己的手。
“什麼?”
“昨夜我看到花無夜了,他不是一個人來到這裡的,身後還跟着一位女修。”
“誰?”
“謝泠。”
“你們調查到我這兒來了?”謝泠坐在自己的小院子内品茶,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神色沒有半分慌張。
她分到的院子遠離其他弟子,雖說四周荒涼,想要出峰修習都要先走個一炷香的山路才能抵達最近的傳送陣,但這周圍的環境幽靜雅緻,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尤其是此刻,陽光流淌過林梢,在院子内投射出斑駁的光斑,時有山風略過,也不顯得灼熱。
松針與竹葉的摩裟聲此起彼伏,不像是被天衡峰針對的修士居住的荒僻院子,倒像是哪個大能隐居的住所。
尤其是此時此刻,謝泠端起瓷白茶壺,給身前坐着的都笑白倒了杯茶,她的動作怡然自得,看的都笑白倒是詫異起來。
她知曉謝泠的身份絕不一般,但這是不是有點過于松弛了。
“你獨居在此處,沒有任何人見過你昨日的行迹,唯有一個禦獸峰的小弟子看到你跟在花無夜的身後進入禦獸宗。”都笑白凝視着謝泠的表情。
“那些靈獸發.情,若不是花無夜的功法所緻,便隻可能是被人投毒,進入禦獸峰的外人隻有你和花無夜兩個人,花無夜現下昏迷不醒,便隻能從你這裡着手,還望謝道友将此事解釋清楚。”
都笑白神色嚴肅,語氣禮貌卻疏離,她端足了玄天宗大師姐的樣子,并沒有明說懷疑謝泠,仿佛隻是在秉公辦事,但眼神卻極具壓迫感。
若謝泠真是一名普通修士,隻怕這會兒已經想要慌忙自證。
但謝泠并非修士,隻見她狀似思索,略一點頭,直起身子坦然道:“我确實跟在他身後進入了禦獸峰。”
“不過我去的時候禦獸峰已經亂起來了。”
都笑白神色複雜:“你為何能進入禦獸峰?”
謝泠支着下巴,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不知道啊,我跟在他身後,就那麼進去了。”
換而言之,是花無夜将她帶進去的。
倒也不是沒可能,若真是如此,還得從花無夜處着手。
都笑白眉頭皺得更深,正暗自思忖着,院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她剛一擡頭,隻聽門“砰”地一聲被撞開。
汪修然帶着天衡峰的弟子魚貫而入,将這處小院團團圍住。
都笑白站起身,看着汪修然朝後揮手,跟着的弟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想要押住謝泠,隻是還未近身就被都笑白攔住:“汪師伯這是要做什麼。”
汪修然似笑非笑:“都師侄奉命查案,但如今這案子複雜,牽涉魔族,已經移交了執法堂,我們天衡峰協助查案。”他将手中執法堂的簽過的文書舉到都笑白面前,“白紙黑字,執法堂簽字畫押,緝拿謝泠。”
都笑白接過面前的文書,眉頭皺得死緊,這東西做不得假。
但,緝拿謝泠?
“殷兄在花無夜身上發現了魔息,這個合歡宗弟子曾經接觸過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