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弟子:“……”完了,徹底完了,若是激怒了這家夥,還不知道又要頭疼成什麼樣。
然而更匪夷所思的是,海月居然一笑:“,既然你想讓我承認,我便承認,是我做的。”
兩名接引弟子正歎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從位置上彈起來。
他們二人正欲再問,水鏡卻已經被謝泠關閉。
“他認了。”謝泠起身,将他們面前的杯子收起來,這便是下了逐客令。
二人想詢問的話也被堵在了嘴邊,隻好同事作揖道:“多謝謝道友。”二人轉身立刻離去。
謝泠目送二人離開,本以為這事解決後裴昭會來尋自己繼續解釋,卻沒料到一直到他們抵達了玄天宗都沒有再見過裴昭。
他們的房間挨得極近,但裴昭房門緊閉,不知道又在謀劃什麼小九九。
九月二十五日,經曆了一個多月的奔波,本以為她會在宗門大比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卻沒料到兜兜轉轉最後居然來到了玄天宗。
謝泠推開窗戶,遠遠地看到連綿的十二座山脈,是玄天宗的十二座峰。
主峰是東邊數的第一座峰,山脈最高,常年落雪,冷若冰霜。
飛舟就停滞在主峰的後山,按理來說,他們這架飛舟是玄天宗的私産,應當最早抵達,但飛舟龐大,飛行速度太過緩慢,反倒成了最後一個抵達的宗門,于是便直接停在了主峰。
衆位弟子通過峰内傳送陣法回到各自的峰頭,在宗門大比中取得名次的弟子則留在了主峰,和外宗修士一道安排修習事宜。
衆弟子還未停歇,便又緊趕慢趕地來到了主峰之上。
順利通過宗門大比的弟子攏共有三十人,分别來自東南西北界内,職業也分為醫修劍修陣修,幾乎囊括了各個修士,其中劍修的數量多一些,足足有十個,占了十分之一,而這十分之一中,又有五人是玄天宗的劍修。
謝泠跟在這些人的身後,左顧右盼,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土包子,恨不能将自己見到的所有東西都刻印在腦子裡。
身前領着她的修士見到她這副土裡土氣的樣子,一撇嘴,嘲諷一笑,和身側的修士小聲嘀咕起來。
“她怎麼這副表情,如饑似渴地,估計心裡早就恨不得能住在這兒了吧。”
“我看也是,散修資源少,咱們宗門鋪路的青石估計都沒見過,你看她那副樣子。”
幾個人嘀嘀咕咕小聲蛐蛐謝泠。
謝泠耳聰目明,沒錯過他們的嘲諷和眼神,卻絲毫不在意。
她活得這麼多年,倒是去過許多地方,但着實沒來過這種地方——
死對頭的老家。
多新鮮呐!
這裡的每條路,每塊靈石,每個陣法對她來說都十分重要。
萬一将來她打過來了呢!
她踩了踩地面,默默記住自己走過,看到的東西,不由得感歎,玄天宗這些年,也是真的有錢。
正如那幾個小弟子所言,玄天宗鋪路的青石是昆侖山上挖下來的,蘊含着靈氣,四周冰雪覆蓋,常年寒冷刺骨,也是用了天象萬化之術。
這術法施展起來容易,但若是想一直維持,便需要蘊含着深厚靈力之物,又或者這地兒本身就是靈脈聚集之處。
無論是哪種情況,起碼能說明主峰這塊地是難得的風水寶地,起碼十分值錢。
她思索的認真,渾然不覺自己情緒不自覺地外露出來,羨慕地盯着周圍。
前頭的兩個小弟子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便互相交頭接耳起來。
“前頭有主殿的護陣,咱們一會兒就悄悄地扯,沒有咱們的指引,她肯定會陷入陣法。”紅衣少年小聲道。
藍衣少年有些遲疑:“這樣做不好吧,萬一劍尊或者宗主知道了。”
紅衣少年立刻勸道:“他們不會知道的!謝泠不過是一個散修,誰會管她,快死了給她撈出來就行了,你爹和我爹都是峰主,你甘心咱倆和一個散修一起在玄天宗修習?這麼多年可是頭一回!”
藍衣少年聽罷,心有意動,勉強點了點頭,二人朝後看去,見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咧嘴一笑,腳步更慢,與前頭的人差了一大截。
遠遠地,看到前頭的幾個人進入了護陣,他二人對視一笑,忽然一個閃身,掐了個隐匿訣,躲在了旁側的樹叢中,盯着謝泠的身影,眼睜睜地看着謝泠一個人邊思索邊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
她思緒飄忽,明顯神遊天外,全然意識不到自己的危險。
意識到了也沒什麼用,前方的護陣本就是為了保護主峰,尋常修士根本察覺不到。
紅衣少年興奮地盯着謝泠越來越接近。
三步,兩步,一步!
他看着謝泠伸出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