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你們就從未懷疑過?”海月有些納悶。
幾人同時看向謝泠,這些人裡她與裴昭的關系最特殊。
俗話說得好,最熟悉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謝泠沉一口氣道:“他們兩個……”她皺起眉,想到二人截然不同的處事方式,“不可能是同一人。”
無論是過去那個老古闆還是現在這個腦子壞掉的燒包,和裴霁的性格大相徑庭,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更何況她自己也試探過。
“說起來,裴劍尊從未露出過自己的樣貌。”司淩若有所思地盯着裴霁,“隻看上半長臉的話,二人的确很相似,但兩個人不本來就是……親戚嗎?”
她說得委婉,修真界将二人的身份傳得有鼻子有眼,就差明寫着二人父子的身份,像這種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八卦,多半就是真的。
“親戚?”海月疑惑,“親戚也不可能長得一模一樣。”
謝泠皺起眉頭,“所以,是一個長得和裴霁一模一樣的人将東西給你的。”謝泠簡單總結,扭頭看向裴霁,“是你嗎?”
裴霁輕輕搖頭:“不是我。”
司淩疑惑:“假若有人冒充裴霁的身份,同他交易,是為了将神種種在鲛人族内,那為什麼要僞裝成是裴霁?或者說為什麼要僞裝成劍尊?”
幾個人面面相觑。
沒有必要,還多此一舉。
“我知道了!”司淩突然一激靈,“一定是為了嫁禍給劍尊,讓我們誤會劍尊!咱們不能上當。”
“不可能假冒身份。”海月還想說什麼,被謝泠打斷,“總之這件事還需要查明,但現下我們要進入劍冢。”
按照修真界往日的規矩,宗門大比應當已經到此結束,第一關出了差錯,第二關也出了問題,便不會再舉行下去,這應當是幕後之人想看到的結果。
但宗門大比結束,玄天宗的劍冢還是要去,她勢必要拿到《太初天經》。
“進不去了,鲛珠被毀,劍冢已經關閉。”海月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聲如蚊音,支支吾吾地。
“劍冢關閉?”司淩驚愕,“鲛珠不是陣法的鑰匙嗎?即便鲛珠被毀,也應當是無法關閉陣法,怎麼會關閉劍冢?”
海月有些心虛道:“鲛珠是開啟劍冢的鑰匙,當年仙魔大戰,仙界将魔族困死在此地以誅魔大陣封印……”
“誅魔陣?”謝泠突然打斷,“之前從未提起過?”
海月額頭冒出冷汗,再也沒了之前的運籌帷幄,咬唇道:“我拿到神種之後與鲛珠融合,意外開啟了古戰場,才發現的這件事。”
“所以東海劍冢是上古封魔之地。”謝泠冷下聲音,怪不得裴昭會用《太初天經》來誘惑她,實則是想複刻百年前那一戰,将她用誅魔大陣困死在這裡。
但是也不對。
謝泠皺起眉頭,他沒必要親自将開啟陣法的神域碎片交給鲛人族,甚至為了開啟封魔之地,任由神域碎片汲取那些鲛人的靈力,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視天下蒼生為己任的正道劍尊。
沒錯,司淩或許不知曉,但謝泠無比确認,将這東西給海月的人一定是裴昭本人。
謝泠甚至笃定裴昭是故意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為什麼?
謝泠扭頭看向身側的裴霁,二人若真長得如出一轍,那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真的是親人嗎?父子會長得一模一樣嗎?
疑問太多,謝泠眉頭幾乎要拱起幾座小山峰,突然之間,她眼前一暗,裴霁伸手朝着她的眉心微微撫動,将她隆起的眉頭撫平。
“事情總會解決的,别着急。”裴霁溫聲安慰。
謝泠盯着他的臉看了良久,終究是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放在自己眉心的手拿了下來。
剛一拿下來,身側兩道銳利的目光射來。
“我居然輸給了這樣的人,不過是憑借着一副皮囊罷了!”海月憤憤不平。
聽到他的話,裴霁安安靜靜地退後半步,站在謝泠的身側,不再說話,但他動作卻一點也不老實,伸手悄悄地勾住她的衣擺,然後順着滑入她寬大的袖子中。
雙手交握,十指緊扣。
他是故意的。
海月更加不甘,正欲發作,突然,彌漫着的濃霧散去,他猛地朝半空中看去:“有人闖進來了。”
不隻是一個人。
遠遠地,他們看到天際一排排整齊的飛舟朝着他們的方向駛來,最前頭站着的是裴昭,他仍舊帶着黑色的鐵制覆面,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謝泠瞥了一眼身側的裴霁,他微微用力地攥着自己的手,像是害怕,又像是興奮。
他的情緒很奇怪,是因為裴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