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雲麓山的法陣是上古法陣,若非提前布局,謝暝是如何進入殺掉的雲烨熠的?但無論如何,剖丹殺人都證據确鑿。
蔣拂如将疑惑按下不表,隻道:“總之,當年的事與雲烨熠脫不了關系,他失控在前,謝暝殺他在後,而且當年還有一些雲麓山的弟子幸存,隻是如今不知他們都去了何處。這些都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從這個小世界出去。”
進入鏡湖底時還算困難,但出去卻極為順利,小世界坍塌的瞬間,所有弟子被送出了鏡湖,落在鏡湖之上。
周遭的陣法已經被破壞,露出鏡湖原本的模樣,守着陣法的那隻巨蛇也早已死去,屍體橫漂在湖面上,泡的發脹,有醫修弟子趕緊上前去搜刮能用的材料。
濃霧散去,露出鏡湖周遭本就秀麗的風景,隻是濃雲密布,襯得這處的景色有些詭麗。
周圍靜谧異常,謝泠已經拿到了靈體,境靈也在她身上,秘境搖搖欲墜,她不欲多待,禦劍正欲飛向出口,卻不料她剛上飛劍,秘境猛地一震。
“怎麼回事!”同她一道從小世界出來的弟子們有不少已經接到了宗門長老的傳信,“秘境這麼快就要塌了?”
塵土飛揚,遮蔽天日,天地間隻剩下昏黃一片,偏生周遭一點靈氣都沒有,反倒是一股壓迫之力緩緩浮上。
“我感覺我呼吸不上來了。”
“我也有點難受。”
“靈力好像也在消散,這是不是就是秘境坍塌的前兆?”
這些小弟子們到底是經驗不足,隻覺得是自己修為尚淺,受傷體力不支。
謝泠站在劍上,沉默地望着遠方,命令道:“讓那些弟子們都上飛舟。”
命令的意味太過濃厚,蔣拂如聽着她的語氣着實刺耳,從鏡湖底出來他就一直在忍耐,現在幾乎忍到極緻:“謝道友,再不濟我們也同是道友,你這種語氣是不是有點過分。”
楊英叡拉住蔣拂如,打圓場道:“謝道友獨行慣了,咱們還是快些讓弟子們上飛舟出秘境吧,等出去再說。”
“阿泠不是那個意思。”裴霁也跟着勸道。
蔣拂如面色繃緊,他一貫好脾氣,但如今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他身為護法,重壓之下也難以維持情緒,隻是他到底還是以大局為重,招呼着弟子們上了飛舟。
謝泠靜靜地望向遠方,這是魔氣,濃郁的魔氣,鏡湖秘境要有大魔出世了,“把隐匿陣法打開,若是有什麼防禦法器也用上。”
蔣拂如皺眉,想問清楚她這是什麼意思,還不等他說話,謝泠便丢下一句“來不及了。”她起身飛到岸邊落地,鋪開神識感知着地面的顫抖,“獸潮要來了。”
話音剛落,身後一道術法朝着她襲來,謝泠閃身轉頭,看到儲日瑛手持銀針,一擊不成,便欲再次飛針,指着謝泠的心口,他冷聲道:“謝泠,還不伏誅。”
他話音一落,利箭破空而發。
謝泠翻身,裙擺散開如同綻放的花朵,她揮手将箭抛了回去,“魔?儲道友不想着趕緊從秘境中出去,卻要污蔑我?”
“污蔑?謝泠,你敢說鏡湖秘境的境靈不在你身上!”
衆人炸開了議論。
“境靈竟然在她身上?”
“那她交出境靈,鏡湖秘境不就保住了嗎?”
謝泠勾唇看着儲日瑛,這小夥子突然來到此地,為的居然是境靈,境靈上沾染了魔氣,按理來說秘境集天地靈氣所化,絕不會沾染魔氣這種東西,靈體亦是如此。
若魔氣已經污染到了境靈,隻能說明此地有魔,還是大魔。
但修真界禁魔已久,大魔需要的養分非一朝一夕可得,謝泠望着儲日瑛焦躁的面孔。
弟子們被接走了七七八八,秘境内的留影石也被撤了個幹淨,隻留下了兩三枚,她望着留影石的方向,仿佛透過這石頭看向背後之人。
秘境外,守着水鏡的儲同年渾身一震,感覺自己好似被什麼盯上,他有些後悔讓儲日瑛去出這個風頭,但若他真的能拿回境靈,今後在家族,甚至在……
他沒再繼續想,死盯着畫面,隻希望謝泠能夠識趣一點,别真的釀成大禍。
秘境内,謝泠感知着地面的震顫:“你和你背後的人都太急躁了。”
儲日瑛不欲與她多言:“如今留影石已全部關閉,若你識趣,就将東西交給我,我會給你一個好歸處。”
“那剩下的人呢?”
儲日瑛勾起唇角:“自然是死了。”他手裡捏着一根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嘴角噙着冷笑,眼中滿是陰鸷與戲谑,看到謝泠自虛空抽出長劍,笑道:“你真以為憑你那散修門派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破劍就能勝我?不過若是你願意跟着我……”
謝泠長劍握持,面色平靜,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儲日瑛。
儲日瑛被她的态度刺激,手腕一抖,銀針如閃電般射出,破空聲幾不可聞,謝泠身形一閃,精準地擋住銀針,铮一聲,銀針撞在了劍身上,卻沒有彈掉,而是反向朝着儲日瑛而去。
儲日瑛驚慌,後退半步,卻見那銀針拐了個彎,精準地射中他身後的留影石。
謝泠放松了下手腕道:“這回才是真的沒有留影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