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俞丹南就後悔了,且不說她隻是在幾次宴會上被帶着遠遠見過幾次宋家那位大少爺不曉得這個距離到底是不是他,而且她還不知道應拭雪和這位關系到底怎麼樣酒冒然出口...也許對方就是剛剛正是看見了宋明禮才要先走的呢?
果然她這句話說完那人就似有所感地擡起頭,俞丹南頭皮緊了緊,伸手去扯應拭雪的衣角,而應拭雪同樣站定在原地,接着她就看到那個人向他們這邊走來。
宋明禮剛剛确實是在上體育課,本來是打算去活動活動拳腳的,走到一半突然發現圍欄另一邊草叢裡蹲了個小蘑菇。
縱使知道不對他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硬是拖着本來要去拿器材的俟承鈞和單炎在操場上站了半天,一邊心不在焉地閑聊一邊借着角度優勢看那朵小蘑菇。
應拭雪抿了抿唇,仰頭看着眼前高于他好多的人,從宋明禮這個視角,小孩穿着一身淺色衣服,臉上帶着點沒褪去的嬰兒肥一雙眼黑圓黑圓,從剛剛看到他起就從放松的狀态切換到這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實際上若是個刺猬球的話,怕是現在渾身刺都張開了。
還挺萌。
宋明禮單手抄兜,想到後沒忍住眼邊先溢出了點笑意:“救助小動物呢?”
應拭雪偏過頭,沒理他。
“好吧,”宋明禮聳了聳肩:“接着去上體育課吧,下學的時候可能會有雨,記得拿傘。”
果然如他所說,下午五點,天空中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天黑後雨越來越大,最後竟到了瓢潑大雨的程度。
應拭雪緊緊握着手裡的小熊瓷偶,薄被下的身體已經蜷縮在了一起。
一道閃電透過窗簾縫隙唰地刺亮一條線室内,緊接着驚雷轟然而至,應拭雪眉間擰着身體驟地痙攣了一下,随即又強迫着自己放松。
好冷,他裹緊身上的被子,肩背弓着,怎麼會這麼冷。
額上冷汗在枕巾上印出水迹,應拭雪雙眼緊閉着,身上冷冷熱熱恍若陷在夢中。
突然一條手臂橫過來,應拭雪一驚渾身就要彈跳起來,上身直起不過一秒就又倒了下去。
“别動。”額上被覆上一隻手背:“你發燒了。”
我發燒了?應拭雪迷迷糊糊地想,身邊的人似乎拿出手機對着電話那邊說了什麼,接着就拿了個東西放在他額頭上。
這場高燒來的迅猛又猝不及防,宋明禮抽出常備地藥箱裡的溫度槍測了下溫度後眉就皺了起來,醫生來之前也不敢亂吃藥,就叫人送了杯溫水先塞了點感冒顆粒,應拭雪平時看起來什麼疏疏離離,此刻生病了倒是顯出幾分小孩的黏糊勁兒,抱住他的手後就不放,燒的眼都睜不開。
醫生半夜接到電話急匆匆噌地一下從床上起來,拎上藥箱就往這邊跑,一番折騰後發現是換季呢不小心着了涼,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
宋明禮這才松了口氣,喂着喝了藥後讓醫生回去自己在這兒看着。
既然人安頓好了,宋明禮看了眼時間,從床上站起來,沒站動。
嗯?他順着力氣方向看過去,這才看到左手臂還被人抱在懷裡。
他又抽了一下,小孩兒眉間皺着嘟囔了幾句沒聽清,卻仍是不肯松手。
宋明禮又等了一會兒,好吧,他脫了鞋兩條長腿一挪上了床,靠着床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仔細想想這種感覺還是不錯的,有個小小的糯米團子似的熱烘烘地偎着你,好像你是他的全世界似的。
如果他一直這麼好的話,養着他長大好像也沒什麼關系...宋明禮随心地想着,白天同樣高度運轉了一天,躺下後困意就逐漸來襲。
但這裡從他進來時就是亮着燈的,——這也是他為什麼進來的原因,畢竟十一二點的,正在長身體的小孩兒的房間的燈還亮着光從門縫下透出來,怎麼看都不像正常的事兒。
但應拭雪之前都是關燈睡得,宋明禮頓了下,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有點荒謬的猜測。
他...該不會害怕雷雨天吧。伸出關燈的手收回,宋明禮将手背放在眼上遮掉光準備阖眼,幾分鐘後又突然拿出手機,對着正在睡覺的人拍了一張。
嗯..宋明禮滿意地看着手機裡照出來的相片,多大了睡覺還要抱着哥哥的手不松,留下證據等什麼時候好好羞一羞他,讓平時擺着個冷臉。
第二天再有意識的時候,應拭雪伸手遮了遮燈光仍有些困意,突然又想到什麼蹭地坐起來,
——九點三十四。
遲到了。
他猛地掀開被子下床,雙腳觸碰到地面時眼前虛了一下及時扶住牆邊才沒有倒下,應拭雪從衣櫃中拿出衣服快速穿上,洗漱後順着樓梯下到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