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寒隻提到權利失衡的問題,司馬卻一針見血地點破了繼承規則這個禁忌話題。這種差異....是老爺子刻意為之的試探?還是兩人立場的自然流露?
“你确定,如果你離開白家,三叔不會想跟你一起來費城?”
司馬的問題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某個一直被忽略的可能性。
或許….老爺子是在權衡之後,選擇了最不動聲色的讓步?如果沖突不可避免,那麼放三叔離開,未嘗不是一種體面的解決方式。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咽下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轉身望向窗外,夜色已沉甸甸地壓下來,庭院的輪廓在昏暗中模糊不清。桂花的香氣從窗縫滲入,甜膩得近乎苦澀,像某種無聲的提醒。
按照老爺子的布局,接下來他需要做的是和三叔談一談,就像司馬說的,“你有沒有想過你三叔想要什麼?你有沒有問過他,他想要什麼?”
白景暝的眉頭緊緊皺起,指節抵在太陽穴上,仿佛這樣就能壓下那股翻湧的不安。對于三叔的選擇,他沒有把握,或者說,他比誰都清楚,三叔願意跟他走的概率有多渺茫。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試一試。如果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真正的答案呢?如果不試試,他這輩子都會被困在這個“如果”裡。
老爺子沒有把自己的“小動作”告訴三叔,或許也是在小心翼翼地維護這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髒重重一跳,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既酸澀,又帶着一絲隐秘的期待。
如果....如果三叔願意和他回費城....
這個念頭讓他的呼吸都輕了幾分,用國内的資源以及西南的勢力,換三叔的自由,或許,老爺子也會默許這個交易。
但是,如果....如果是相反的答案....
窗外的桂花樹突然靜止了,連風聲都凝滞。白景暝的眼神驟變,他經曆過當年四叔白雲柏的事情,自然知道老爺子的手段,他也不知道事情會走向何方。也許正如他對Mike說的,他要跪到白麟堂門口去領家法。
不如今晚。
這個決定一旦做出,胸腔裡那股橫沖直撞的情緒忽然就平靜了下來,如同風暴過後的海面,隻剩下深沉的、近乎決然的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