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爺子了？”

白雲杉看着白景暝再次點頭的動作，胸口泛起一陣酸澀。兩人之間仿佛隔着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生疏得讓他心頭發緊。也是，上次見面時自己朝他開的那一槍，怕是已經将多年的情分都打散了。想到此處，白雲杉的指尖不自覺地摩挲着袖口。明明這孩子是為了白家才去的西南，自己卻固執地攔着他，甚至不惜….

餘光忽然瞥見白景暝腕間的手表，那正是自己讓孟宗政送過去的那一塊。表帶看起來已經有些磨損，他一直帶在身邊嗎？

白景暝敏銳地注意到三叔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表上。想起上次偷偷回來時故意讓老爺子支開三叔的事，他心頭一緊，想起上次偷偷回來還讓老爺子支開三叔的事….

他應該還在生氣吧？

“你先去休息吧，飛這麼長時間也累了。”

接下來的這句讓白景暝心頭一跳。“飛這麼長時間”？從西南回來不過三個小時航程，三叔這話分明是知道自己是從費城回來的。老爺子和司馬對自己去費城一事，又是什麼樣的說辭？

這個認知讓他不自覺地蹙眉，卻在擡頭對上白雲杉目光的瞬間倉促收斂。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落在三叔臉上，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此刻竟帶着幾分他讀不懂的複雜。

“好。”簡單的一個字，卻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白景暝轉身的瞬間，沒有看見白雲杉微微擡起又放下的手，也沒有注意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色。

白雲杉站在原地，望着白景暝離去的背影，石闆上零星的桂花被風吹散，像極了他欲言又止的那句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