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司馬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嚴厲中透着幾分沙啞,皮帶垂在身側。
奉凰的雙腳紋絲不動。她的目光掃過丈夫血迹斑斑的後背,瞳孔驟然緊縮。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像刀子一樣剜進她的心髒,眼眶瞬間紅了。“爸,”她的聲音在發抖,帶着壓抑的哭腔,“您真要打死他嗎?”
“你該先問問他做了什麼?” 司馬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但舉着皮帶的手臂已不如先前穩當,“他….”
“那又怎麼樣?”奉凰猛地打斷父親的話,聲音陡然拔高,像隻炸毛的貓。她直視着司馬,淚水在通紅的眼眶裡打着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他回去四年,為白家做了多少您不知道嗎?!他是為了白家去的西南!他差點回不來您知道嗎?!”
司馬握緊皮帶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那他也不能這麼做。”雖然語氣仍舊冷英,但已經不如先前堅決。
“為什麼不能?!”奉凰寸步不讓,她仰起臉直視父親,“老爺子親口承諾過,等他從西南回來,把白家給他!”司馬的眉頭狠狠皺起,他聽到女兒接着說,“他想給三叔又怎麼樣?”
“他不能!”司馬的厲喝在書房裡回蕩,卻莫名顯得色厲内荏。
奉凰突然放柔了聲音,帶着女兒特有的嬌嗔,“為什麼不能呢?爸。”奉凰這一聲爸讓司馬心一緊,“這是他在西南拿命換來的東西,為什麼不能把它們給三叔?”
司馬的呼吸變得粗重,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望着女兒淚流滿面的臉,手中的皮帶不自覺地垂低了幾分,“他可以不要,但是他不能背着老爺子搞那麼多小動作。”
“如果他不這麼做,三叔到最後可能什麼都沒有。”奉凰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重砸在司馬心上,“景暝從來就不想要白家,他隻想要三叔安穩。”
司馬的眉頭越皺越緊,眼中的怒火漸漸被複雜的情緒取代。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擠出一句,“他得按規矩來….”
“所以,這就是您打他的原因?”奉凰看着父親,眼裡的淚水滑落,司馬沉默不語,這沉默就是回答。
“那您連我一起打吧。”奉凰突然擡手擦去眼淚,露出一個帶着淚花的笑容,她向前一步,“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也參與了。要打的話,連我一起吧。”
皮帶“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像片枯葉般輕飄飄的。司馬深深看了女兒一眼,那目光裡包含着太多難以言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