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如果再弄不清楚，就自己帶着藤條到書房來，脫了褲子像今天這樣趴好。”不知為何，白景暝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聽清楚了嗎？”

“是。”可他沒有猶豫。

“我對打斷你的腿沒有什麼興趣。”白景暝一愣心理松了口氣，他聽到他的三叔接着說，“但是你也應該長點記性。”

“是。”他當然知道。

“人要有自知之明。”同樣的一句話對于白景暝卻有太大的不同，他聽到他的三叔接着說，“撐住了，覺得自己撐不住就叫停。”

白景暝一愣，不明白白雲杉的意思，他轉過頭看着白雲杉，他的三叔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的笑容讓他陌生，“撐不住了估計也就能長點記性。”

然後忽然，白景暝也笑了，似乎明白了一切，他轉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是，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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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跟在白雲杉身後，21天是結束了，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并沒有結束。

甯超見兩人進來，微微躬身對白雲杉說，“三爺您稍等，我通報一聲。”

甯超進屋，很快就出來了，“三爺，請。”白景暝跟着往前，卻被甯超攔了下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聽甯超接着說，“四少，老爺子讓您在外廳稍等。”

他剛想說什麼，手腕卻被白雲杉握住，于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看着白雲杉點頭。

門開了又合上，白雲杉往裡走，轉身看到了老爺子擺着棋譜，擡眼看了他一眼，招呼他坐。

走近，棋盤一側放着的是一個文件袋，看起來已經被打開過。他知道宇一鳴已經彙報過，不僅如此，這21天裡的每一次血檢、尿檢，每一次異常恐怕都有相關的彙報，包括昨晚。

白雲杉也知道，生理上的戒斷隻是第一步，也是最簡單的一步。

屋外，白景暝皺眉站着。

甯超給他倒了碗茶，招呼他坐，白景暝卻沒有答應，隻是皺着眉頭看着緊閉的門。

二十一天，白景暝知道，這和上一次見面又不一樣，而最大的問題是：他不知道老爺子想要什麼。當初在刑堂，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老爺子想要什麼，而今天，此刻他不知道。

擡起手腕，十點過十分，指針一步步走動，時間比他想象中的要慢得多。

“我告訴他了。”棋盤邊，老爺子聞言擡頭看着白雲杉，聽他接着說，“您說的對，是我沒讓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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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趴在沙發上的白景暝聞言擡頭，看到白雲杉手裡的工具箱皺起了眉頭，他撇頭避開了白雲杉的眼神，緊跟着卻順從地伸出了帶着手環的右手。

白雲杉低頭看着沙發上的白景暝，右手往前，左手卻是握緊了拳頭，他聽到白景暝悶着聲說，“要不，留下吧。”

“留下？”白雲杉反問，他自然知道白景暝說的是什麼，他想留下的是這手環。

悶聲的一句嗯，聲音不大，自己卻是聽清楚了。他蹲下了身，把工具箱放在了地上，卻突然想起那年在病房裡，自己把他逼得無路可退，因為夠了解，所以抓住的是七寸，碰的永遠是逆鱗。他說不如讓自己在他體内植入GPS定位芯片，那樣就可以實時監控。

那是孩子的一句氣話，是被逼到絕境的他，可今天他卻想留下這個手環，今天的他完全有能力摘下。

正如老爺子所說，他不心安。

工具箱卡扣彈開的聲音，白景暝沒有去看，隻感覺冰冷的工具貼近了手腕，很快手腕處一松，變得空蕩蕩的。

他聽着白雲杉起身，然後腳步聲由近及遠，他将頭埋進手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卻好像由于趴着的姿勢，心肺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有什麼東西貼近手腕，白景暝擡頭，白雲杉正蹲着身子，手裡是一塊寶藍色的手表，他調整着表帶的長短，直至合适才扣上。

白景暝看着手腕，寶藍色的表帶和表盤，點綴着些許紅色，整體風格卻不是商務風，而是自己喜歡的運動風。他知道這并不是白雲杉的臨時起意，這是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可是自己卻給了他那麼一個“驚喜”，想起那天在停車場的那一幕，白景暝不由低下了頭，“對不起。”

有些東西還是給晚了，白雲杉拍了拍白景暝的手背，白景暝擡頭，意外地看到了白雲杉的笑容，他愣了一下，低頭看着手腕上的表，這抹藍和記憶裡那台Gran Turismo一模一樣，而這抹紅卻猶如那台Aprilia。

白雲杉将David送上來的藥箱翻了兩三遍，最終還是決定打電話讓宇一鳴再跑一趟，打完電話擡頭卻見白景暝仍趴在沙發上，手裡還擺弄着手表，就像記憶力那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

他可能真的沒有變，至少喜歡的東西還是沒變，“能起來就自己挪床上去，一鳴一會兒就到。”

“哦。”白景暝答應着，卻沒有動，繼續擺弄着手腕上的手表，白雲杉走近他都沒有擡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白雲杉一巴掌就拍在了屁月殳上，白景暝嗷了一聲總算停下了手，“你這藤條準備得不錯，就沒給自己準備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