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在刑堂,他選擇了脅迫老爺子寫下手令,他選擇了帶上項圈,他選擇留下。
隻要您在乎我就好了,這很重要。
這才是最重要的。
白雲杉突然想起司馬在自己病床前說的話:
【你出事那晚,在急診搶救,他在電話裡哭了。】
【我陪着奉凰回來,是怕萬一你出事,白家人摁不住他。】
許久,白雲杉伸手,白景暝愣了一下,然後很快明白了白雲杉的意思,他低頭用雙手将藤條舉起,請罰。
白雲杉皺眉看着白景暝的手腕,他看到的是本應該被摘下來的手環,David不可能沒有把它摘下,所以是白景暝自己又重新帶了上去。
”白雲杉伸手拿起藤條,熟悉的手感,入手微濕,這裡沒有準備藤條,所以東西是白景暝讓人準備好的送過來的,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應該也結束了,“所以,你的事辦完了?
一切都結束了,所以他才會提着藤條跪到了書房來,跪到自己面前。
“是。”白景暝答道,準備褪去上衣,藤條卻按在了他的肩頭,他停下了動作,雙手回到身側,“我進來之前收到了Arthur傳來的消息,結束了。”
“我赢了。” 他低着頭跪着,卻是從未有過的順服。
結束了,我赢了。簡單的六個字,白雲杉卻明白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深陷其中才能知道其中險惡。
“我不想打你。”白雲杉的話讓白景暝一驚,猛地轉頭看着走到自己身側的白雲杉,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的費城。那一年,在會議室,三叔告訴他,人要有自知之明,他咬牙,身側的拳頭緊握。
“但是我發現,你需要長點記性。”沒等白景暝回頭,藤條就破風抽了下來,抽得他毫無防備,白景暝轉過頭長吸一口氣,可這口氣還在半路,藤條又落了下來,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一下接着一下,臀腿之間如撕裂一般,白景暝的手摳着大腿咬牙穩住跪姿,沒有報數,沒有認罰,因為白雲杉沒有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藤條揚起又落下,連續抽在臀腿交接的地方,冷汗從鬓角滑落。
十下之後藤條才停了下來,太急太重,甚至讓白景暝都有些恍惚,過了幾秒才緩過來,麻木之後臀腿之間的疼痛開始散開,他的呼吸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平穩。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謝三....”
可剛開口藤條又抽了上來,白景暝屏氣咬牙,以為會接着打,可藤條卻沒有繼續落下。然後下一秒,尖銳的痛讓白景暝悶哼了一聲,藤條就那麼直直地戳在了臀腿之間,戳在了剛才打的位置上,白景暝咬牙穩住了身子,耳邊傳來白雲杉的聲音,“疼嗎?”
疼嗎?
白景暝轉過頭,看着白雲杉,他想讓自己放松下來,卻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冷汗滴進眼睛裡,傳來微微刺痛。而藤條尖卻繼續往前,像往骨頭裡戳一樣,怎麼可能不疼?
“疼。”等白景暝的這個疼字落音,戳在肉裡的藤條這才卸了力,白景暝這才緩了一口氣。
“知道疼就好。”可就這輕飄飄的幾個字卻讓白景暝的心漏了一拍,腳步聲由近及遠,白景暝擡頭,白雲杉已經退回到了書桌邊,手裡拿着藤條上下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