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天,也不過是三周,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最後一天。
宇一鳴這次來不僅取了血樣和尿樣,還按要求取了毛發樣本,大家都知道是誰的授意,白景暝一如既往的配合。
“這麼急着走?”采完樣,宇一鳴突然問一邊的David。
“嗯,有點事。”David并沒有回避白景暝,他幫着宇一鳴收拾東西。
“但是老爺子讓你們明早十點去白麟堂,來得及嗎?” David笑了笑沒有答話,宇一鳴收拾好東西也沒有再問。
送走了宇一鳴,David回到沙發邊,找了工具幫白景暝把手腕上的手環摘了下來,然後随手放在了一邊的茶幾上,随後也上了樓,客廳裡就剩下白景暝一個人。
白景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茶幾上的手環,眉頭緊皺。摘了手環代表他自由了,或者說從一開始,三叔就沒想用手環拴住自己,所以說,摘掉手環代表一切的結束。
老爺子給的21天結束了,因為老爺子的要求,三叔留了21天,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白景暝伸手将桌上的手環放在手心輕輕摩挲,手環溫熱還帶着些許體溫,但是一切都結束了,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明早刑堂,他倒不是那麼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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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推門而入的時候,白雲杉正一邊看着桌上的資料一邊打着電話,可能是以為敲門進來的是David,所以他連都都沒擡,繼續打着電話。
白景暝合上門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屈膝跪了下來,右手握着的是一根藤條,可直到白雲杉挂點電話,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電話被挂斷,書房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白雲杉擡頭看到了書桌前提着藤條跪着的白景暝,可他卻什麼都沒說。看了幾秒後便收回了目光繼續處理手頭的工作,就像沒有人進來一樣,就像書桌前跪着的白景暝不存在一般。
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白景暝低頭,握着藤條的手肌肉緊繃,甚至微微顫抖。
突然,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他起身站了起來,然後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白雲杉以為他要走,擡頭,卻沒想到他在臨門口的位置突然右轉,然後走到了牆邊,再次屈膝跪了下來。就像在基地的時候一樣,隻是這次自己什麼都沒說。
白景暝看着眼前白花花的牆壁,就像當年在基地的書房裡,無數次,自己被要求這麼站着。他想起那年被三叔一封郵件召回,三叔讓自己在書房跪着反省。
反省?反省真的有用嗎?
慎獨,當初司馬也送了自己這兩個字。
David進來的時候,看到牆角的白景暝有些意外,但也什麼都沒說,他是來送宇一鳴傳過來的檢查的,可白雲杉卻不是那麼在意,甚至連打開都沒有打開,就像他早就料到了結果一般。
有了宇一鳴下午的提醒,David臨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句,“宇醫生那邊說老爺子讓明早十點過去,機票時間要變動嗎?”David滑動平闆電腦,将備選的航班信息給白雲杉看。
“來的急的話就明晚,早點回去。”交代完機票的事情,又處理了幾份文件,David才出了門。
白雲杉在書桌邊處理着文件,白景暝一直在牆角跪着。直到他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他才擡頭看着往牆角望去,白景暝跪在角落,無聲無息。
十歲如此,二十歲也行,可三十歲,真的有意思嗎?
就像司馬說的,這麼打下去又有什麼意義,他永遠不會變。
白雲杉是真的覺得自己累了,打不動了,就算經曆再多次,他也會問David:【我的身份牌是不是在你們哪裡?】就像那晚在書房,他還是會選擇那塊身份牌。
沒什麼意義。累了,也倦了,反反複複,反反複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