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杉突然回想起了下午的場景,他鼓起勇氣說出一切後,卻還是得到了相同的回複,于是他扭頭就走,他委屈。
這是白雲杉熟悉的孩子,那個倔強的小朋友,他想要卻不說,他委屈也不說,他希望你能看到,希望你能先開口。
他一直是這樣,從來沒變過,隻是長大了,學會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學會了僞裝,所以也就能更好地掩飾這種期望。
就像奉凰說的,他其實是特别簡單的一個人。
“對,是我沒讓你回來。”白雲杉笑着說,他看白景暝愣住了,然後呆住了,最後他撇開了頭,小聲嘟囔着什麼,白雲杉忍不住搖頭笑了。
你看,這就是他熟悉的那個小孩子,倔強任性的小孩子。
“回去睡吧。”白雲杉說,然後他看他的小朋友别扭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往外走。然後他聽見外屋嘻嘻索索地聲響,然後就沒了動靜。
“景暝。”白雲杉喊了一聲,聽到那邊又傳來聲響,似乎準備起身過來,“少抽點。”不管是不是煙的問題,他都忍不住囑咐道,南美的事情他切掉了一小塊肺葉,雖然醫生說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但白雲杉是記得的。
“嗯。”白景暝也是愣了一下,掀開被子的手停了下來,然後他重新裹住了被子,翻了個身背對着白雲杉答道,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聽到裡屋裡傳來白雲杉的聲音,傳來一句陌生的晚安。
晚安?
白景暝愣住了,然後裹着被子回道,“晚安。”
晚安?白景暝裹着被子紅了眼圈,複雜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也許事情沒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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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雲杉醒了的時候,外屋的白景暝已經離開,隻留下空蕩蕩的床鋪。
David一邊抱怨白景暝像小時候一樣不疊被子,一邊建議白雲杉把他拖回來揍一頓。白雲杉喝着稀粥沒有答話,眯起眼睛望向窗外,他知道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白景暝的悄然離開說明了一切。
“David,”白雲杉喊,聽到動靜的David探出頭來,白雲杉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找人收拾一下,一會司馬過來。”
David答應着,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出了門。
有那麼一瞬間白雲杉想介入,可是細想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這個時間點,貿然介入不管是對于白景暝還是白家,都是利弊參半。
可是是誰能動了白景暝的煙?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至少這塊的問題出在了白家之外,因為,白雲杉想起了老爺子的話,他不用白家的人。
司馬泰趕早來探望老友,沒看到白景暝有些抱怨,剛想問,白雲杉就開口道,“有事一早就忙去了。”
這話一出司馬泰就笑了,“叔侄哪有隔夜仇,也就你小氣,一天到晚和小孩子計較。”可聊着聊着卻不禁擔憂起來,“他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白雲杉看着司馬泰搖頭笑了,他知道司馬泰時候的是什麼,不管怎麼樣,規矩在那裡。
“就這樣吧。”白雲杉說,司馬泰剛想開口,卻聽白雲杉接着說,“他自己能處理。”
“你的意思是?”司馬泰有些不太明白,這事兒沒那麼容易解決。
“老爺子将事情給我處理了,就不會再過問。”白雲杉解釋道,将目光停留在老友身上,“我讓他自己處理,他自然也不需要給白家其他人所謂的交代。”
司馬泰一愣,然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