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暝靠着牆站在，對面，David和孟宗政正在抽血。

他握着手機，皺着眉頭。是的，這次他将電話直接打給了老爺子，他自己明白，他有選擇，隻是此刻這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時間不等人，他耗不起。可能也是因為醫生的那個“可能”，向老爺子求助是最好的辦法，是的，求助，或者說并不是求助，因為他隻需要說出現在的情況，老爺子必然會處理。

老爺子很快就回了電話，白景暝說了現在的情況，老爺子隻問什麼醫院，在哪個科，說了一句自己來安排就挂斷了電話。

老爺子的動作比白景暝想象中的還要快，不僅是他迅速解決了白雲杉的用血問題，更讓他意外的是，一個小時後，老爺子出現在ICU外。

陪他一起來的是剛才接電話的武戰，白景暝先是一愣，馬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David順着白景暝的目光看過去，看着老爺子拄着拐杖往這邊走來，孟宗政也站了起來。

“爺爺。”白景暝低頭喊，老爺子看了一眼他沒有說話，轉身對David伸手道，“你就是老三的副官吧，老三總在我面前提起你，這麼多年，辛苦你了。“David與老爺子握手，禮貌地問好，雖然沒見過幾次，但他在白雲杉身邊這麼多年，對于頂頭上司的親爹還是有所了解的。

“今天也多虧了你。”說着老爺子看了一眼一邊的白景暝，“家裡的小孩子不懂事，讓你費心了了。”老爺子雖說客氣，但是并不隻是客氣，更像是一位普通父親對兒子救命恩人的道謝。

接着醫院的院長也趕了過來，從對話能聽出來老爺子和院長是舊識所以沒有太多的客氣，一來就将老爺子帶進了醫生辦公室，又找來了值班醫生介紹白雲杉現在的情況和之後的治療方案，最後自然也帶人去看了看白雲杉。

白景暝全程都隻是靜靜地跟着，幾乎是一句話也沒說，老爺子更是一句也沒問他，可是他卻聽到了很多。就像急診醫生和ICU介紹的那樣，這病并不是突發的，有先兆，有症狀，今天的吐血隻是一個爆發。

院長就說得更加直接，這事兒家屬也有責任，并且再三強調之後一定要注意，不僅是後續的治療，飲食的調節，還要注意情緒的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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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的車停在了醫院門口，他再次向David道謝，然後看了一眼白景暝說，“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回白麟堂一趟。”老爺子的不悅寫在臉上，這也是他今晚趕到醫院之後和白景暝說的第一句話，白景暝低頭答是，看着老爺子上車，武戰剛準備關門，老爺子卻讓他等一下。

“今晚情況已經穩定了，總會慢慢好起來的。”白景暝聞言擡頭，看着老爺子，他知道老爺子這句話是對他說的。冷風一吹，帶着涼意，老爺子咳嗽了一聲。

“爺爺，你也注意身體。”他的聲音不大，老爺子卻是聽到了，也是先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武戰關上了車門，天上飄起蒙蒙細雨，也不知道是下雨了還是下霧。

老爺子最後那句[今晚情況已經穩定了，總會慢慢好起來的]讓白景暝緊繃了一晚的神經終于微微放松。

“你今晚做了什麼？”等車開走，David一把拎起白景暝的領子，問。

半夜接到電話從隔壁城市趕過來的他一到ICU門口就看到白景暝準備和醫生動手，表明身份之後醫生明顯松了口氣，接着他簽了一堆病危通知、輸血告知書和各種授權文件。然後又碰到血庫存血不夠的問題，獻了血之後老爺子來了事情總算有所好轉，到現在終于穩定了下來，于是壓着的火蹭地就冒了出來。

剛看到白景暝的時候他還光着上身，後背上滲着血的藤條印讓David能猜到醫院之前兩人之間處于一個什麼樣的場景，而聽醫生說了那麼多，自然也知道這一切的導火索是什麼。

一旁的孟宗政本能想要幫忙，可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顯然着不是他能幹涉的。

“沒什麼。”白景暝沒有還手，隻是撇頭避開了David的眼神，可這句話卻如火上澆油一般。

“沒什麼他能把你打成那樣？！”David提着白景暝的領子将他推到了一邊的柱子上，背上的傷一蹭白景暝吸了一口氣。David從基地開始就一直跟在白雲杉身邊，他大白景暝差不多十歲，所以也算看着白景暝長大的。白景暝之前惹得那些事情，很多都過他的手，叔侄兩這些年的摩擦他也基本上清楚，“你真的要讓他死在你面前，你就....”

“我不是故意的。”白景暝打斷了David的話，他從來沒想到，三叔會倒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想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David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