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白景暝猛地回頭,皺着眉頭看着門口。門外的人明顯吓到了,愣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推開虛掩的們,低頭叫了聲四叔。白玉圭本來準備拔腿就跑,在這個院裡他最怕的就是這個四叔,因為就他不買自己的帳,隻是剛叫完人就聽到一句“進來。”白玉圭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把鞋一脫穿着襪子走到了白景暝面前,“四叔。”
“你在這幹什麼?”白景暝蹲下身,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我....”白玉圭發現自己思維卡殼了,掙紮了半分鐘之後才老老實實地答道,“我在練字。”
“嗯?”白景暝皺了一下眉頭,卻是因為白玉圭手冰冷。不過畢竟是從小混迹在白家連老爺子都不怕的主,白玉圭馬上就從白景暝的氣壓中找到了自己,“四叔四叔,你打一套拳給我看吧。他們都說你最厲害了,他們還說你當年得了冠軍。”
“誰說的?”白景暝松開了白玉圭的手,白玉圭卻興奮了起來。一會兒說這個師傅,一會兒又說那個人,白景暝聽着卻是忍不住低頭笑了,他向後一倒坐在了實木地闆上,他覺得小孩子就應該這樣,沒有承擔沒有壓力,童年就應該這樣,他覺得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讓一個孩子承擔太多。
那一晚白景暝打了一套拳給白玉圭看,打的是他小時候學的那套,雖然很久沒練過,但是很快就熟悉了起來,那些東西都是刻在骨子裡的。當白玉圭被逮回去繼續練字後,白景暝一個人躺在練功室裡,他看着天花闆,第一次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他第一次覺得有一個孩子挺好,而且玉字輩不必去繼承。
白景暝的安甯日子沒過三天,二十六深夜突然接到了美國的電話,出事了。他開電腦查收Arthur發過來的文件,責問Arthur為何報喜不報憂,但一看那表情就明白了大半,如果不是突然的意外,他們甯肯死撐也不會通知自己。白景暝壓着怒氣開完視頻會議,幾個小時的讨論後總算是給出了一個還算完整的解決方案,補救和反擊。
天亮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分頭行動,白景暝匆忙洗漱去見老爺子,他要離家去一趟澳門,給白家的理由是:負責手部複健的醫生經過澳門,約了談手指複健的事情,明晚就能回。老爺子這邊剛點頭同意,孟宗政的電話就來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也已經約好,白景暝一邊吩咐一邊往車庫走,飛機還有兩個小時起飛,孟宗政也正在往珠海口岸趕。
接下來的四十八個小時白景暝真的是忙得腳不沾地,白天應付澳門的人,晚上和美國那邊溝通,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再神速也幾乎沒有可能在所承諾的“明晚”趕回白家。不過讓他欣慰的是,事情進展還算順利,至少給OCEAN争取了一周的緩沖期。
挂斷電話的白景暝翻看手機的日程,突然看到了“農曆二十九”這五個字,他猛地從床上爬起來,敲開隔壁的門吩咐孟宗政處理後續的事情,他差點忘記春節這事!看來他真的很不習慣過春節。
匆匆入關然後趕回白家,幸運的是趕在了當晚的晚餐前,老爺子在晚餐之後将白景暝叫進了書房,問的自然是手指複健的事情,白景暝将飛機上背下來的病曆結合實際彙報了一番。老爺子微微皺眉,似乎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囑咐白景暝不要耽誤手指的複健,身體最重要。白景暝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老爺子還是安慰自己,他說:“現在左手能力已經和右手相當,已經不會影響到平常的生活,所以不必太在意。”接着,老爺子又問了問這幾個月在白氏的情況,白景暝逐一彙報,老爺子對結果似乎很滿意,囑咐他好好幹。最後提起的是與奉凰的婚事。老爺子的意思是盡早定下來,聽說奉凰年後回國發展微微點頭道,“你也不小了。”
從書房出來,白景暝便回了自己房間。他發現沒有人和他提起那個人,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似乎沒有人意識到那個人還沒有回來,今年白家這院子裡唯獨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