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景暝将事情理了一遍覺得自己是把能挑的錯兒都挑了出來，然後從自認為最要中的一條開始說起，“我上車前沒有檢查車，沒有及時發現裡面的管制刀具和□□，發現管制刀具後并未及時處理，遇見警察後過于焦急慌張，綜上幾點直接導緻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

“嗯，下一條。”老爺子對白景暝的總結陳詞似乎還算滿意，他點了點頭示意孫子接着說。

“我不該用武軍晟威脅戰叔，我當時太急了，我....”

“嗯，下一條。”白景暝的我還沒說完就被老爺子打斷了，白景暝愣了一下，一時轉不過來，卻清楚地感覺到老爺子似乎有些不悅，“下一條。”

“接到電話被要求十二點之前趕到超市打開儲物櫃，并沒有考慮到實際超市十點關門歇業，考慮不周全。”白景暝說完擡頭看了一眼老爺子，老爺子隻是示意他繼續。

“我不該超速行駛，制定從三亞開車十四小時内趕回A市的計劃時沒有結合實際。”

“我不該未經允許私自動三叔戶頭上的錢。”

“我不該摔手機。”

“我不....”

白景暝将上飛機之前所有的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實在不能找到其他的錯誤，隻是老爺子明顯對這結果不滿意，他說“下一條。”白景暝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下一條，他愣在原地，老爺子開始變得有些不高興。

“老爺。”規律的敲門聲後，武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白老爺子說了句進來，門被推開了，白景暝聽到武戰的聲音，“老爺，按照您的吩咐大爺和四大區的總執事都已經到前廳等着了，您是現在過去還是？”

“讓他們都進來吧。”武戰應了聲是轉身出去了，白老爺子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白景暝，指着書房的一角說，“你先去那牆角跪着吧，什麼時候想起來下一條你就再說來給我聽聽。”

白景暝沒有答是也沒有動，他立在原地，老爺子也不急就這樣等着，對于這個孫子他一直有着足夠的耐心。

“景暝？”最先進來的是白雲松，他看着站在老爺子面前的白景暝明顯愣了一下，但馬上就恢複了正常，“景暝和景昊不是去了三亞，怎麼突然回來了？”

白景暝沒有答話，老爺子也不搭理，有白雲松這麼一句開場，看着老爺子的臉色後面的人也不敢再問什麼，等人都入座了老爺子卻依舊一句話不說。

武戰以為這爺孫是杠上了，但是白景暝在這裡确實有些不合規矩，于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老爺，您看，要不我先帶四少出去？”

白老爺子掃了一眼武戰沒有答話，隻是隔着書桌看着白景暝，武戰自然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沒有過多的動作，其他的人也隻能看着。白景暝咬着唇站在原地，他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要将他逼到這一步，他認錯他不走，老爺子卻仍舊不肯放過他。

他将拳頭緊握指關節微微發白，卻隻能讓自己的掌心刺痛，他不可能沖上前去揍任何人一頓，這種沖動的代價他付不起，所以他沒有選擇。

“是。”他艱難地吐出這個是字，他拖着沉重的腳步往老爺子指定的牆角走去，他能感覺這書房裡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但是他沒有選擇，他隻能按照老爺子的要求一步步走向牆角，然後跪下。他答應了安妮早點回去，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裡跪多久，他不知道老爺子想要他說什麼，說自己錯在哪裡，他不知道。

白景暝跪下了，在衆人的注視下跪在了書房的牆角，他隻覺得羞愧萬分，卻看不到書房裡其他人眼中的驚訝。

“開始吧。”等白景暝跪好之後老爺子命令道。

白景暝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他腦子裡一團亂就像在飛機上一樣，他不知道老爺子想要的答案是什麼，他不清楚獨自在家的安妮現在的狀況，他不知道甯超的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他也不知道三叔那邊的态度怎麼樣，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現在隻能這樣跪着，跪着等會議結束，跪着等老爺子發話，跪着交出一個老爺子不滿意的答案。

“想清楚了嗎？”老爺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白景暝猛地一回頭才發現書房裡又隻剩下爺孫兩人，會議已經結束了，他掃了一眼牆上的鐘，七點了。

“....”白景暝沒有與老爺子對視，他垂下了眼睛，口袋裡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在這安靜的書房裡尤為明顯，他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不知道是安妮擔心自己，還是甯超打電話來彙報調查的進展，或者說是Arthur打過來的，他不知道，他也沒有權力去接。至少在這個書房裡，一直是這樣的，隻是自己以前沒有意識到，或者說不願意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