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在早餐之後,依舊是在桂園的客廳,白景暝見到了顧家父子。年過八旬的老人今天特意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唐裝,看起來比上次在白家主宅見面的時候要精神很多。
“天賜說,你想親口告訴我答案?”顧老爺子哚了一口茶,心情似乎不錯。
“是。”白景暝捧着一杯溫熱的白開水,笑着答道,他看着對面的所謂的外公和舅舅開口道,“雖然顧家不如白家強盛,但是我的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過繼對我來說确實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錯,你不應該受到這麼不公的待遇,他們這擺明了就是在欺負你。”顧天賜為白景暝打抱不平道,“從法律上來說你現在已經成年,你應該有自己選擇,你有選擇的自由。”
“是啊,我有選擇的自由。”白景暝重複顧天賜的話,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是滿意,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的,這就是他等待的。
“景暝,你身上不僅僅留着白家的血,你也是我的外孫,你身上也流着顧家的血。若你答應回到顧家,天賜必待你如自己的兒子。”顧老爺子的态度很堅決,生怕白景暝不相信自己說的任何一句。
“繼承顧家對我來說是一個機遇,但同時也是一次冒險;對于顧家也是如此。”白景暝喝着溫水,有條不紊地說,“我選擇顧家必然要斷絕與白家的關系,若一切順利,就如同舅舅所說的,我将在五年之内獨當一面,十年左右成為顧家的一把手。”
“顧家人丁單薄,我就你這麼一個外孫,我和天賜一定會好好培養你,你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隻是缺少機會,而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願意!”
“就像我說的,這是一個機遇,但是這也是一次冒險。”白景暝放下手中的水杯,讓保姆為自己沖一杯果珍,“維持現狀的話,我至少是白家四少,說出去至少A市的白道□□都要給我爺爺一個面子。如果我選擇繼承顧家,白家的态度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十年之間會發生什麼,誰也不能猜到,若有一點不順利,我或許連白家四少都不如。”
“景暝說得不錯,确實如此。”顧天賜有些意外地看着顧老爺子,他沒想到顧老爺子會這麼回答,“我果然沒看錯人,景暝你接着說。”
“對于顧家,也是如此。培養一個繼承人畢竟耗費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若成功他在股價發展中會成為一個促進的催化劑,可以加快顧家發展的腳步;可是一旦失敗,就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其損失不僅僅是個人,還有可能賠上整個顧家。”
“景暝有什麼想法?”顧老爺子笑着等待後文。
“我要五成,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我都要這個數。”白景暝伸出五個手指,語氣自信,一點也不像這個獅子大開口。
“五成?!”顧天賜當即就驚出聲來,他沒想到白景暝會開出這樣的條件,五成?!
“四少,你的果汁。”保姆遞上果汁後便匆匆地返回廚房,似乎今天廚房的事情特别多,難道是David又成功騙取了保姆的大餐?
“五成?”顧老爺子猜想這就是白景暝讓自己親自來的原因之一,不過這也證明白景暝是經過慎重地考慮過的,“天賜你先聽景暝說說自己的理由。”
“現在的五成是因為我要擔當風險,選擇繼承之後顧家就是我唯一的路,而繼承人可以排序。這五成不必要付現金,隻是股份的歸屬問題,過繼之後我人都屬于顧家了,股份也隻不過是轉到我名下,算是給我一個确切地身份,讓我安心。待我能夠創造收益之後,我也隻獲得其中的五成。”白景暝端着果汁起身,“我想舅舅和外公需要一個考慮時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在書房等待你們的答案。”
“嗯。”顧老爺子微微點頭,白景暝往書房走去。顧天賜叫了一聲爸,顯然不願意答應白景暝的要求,但是顧老爺子隻是皺起了眉頭,他需要慎重考慮。
五成,對于顧家确實是意料之外的一個數目,白景暝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要價也很合理,因為他是白家四少,他是白家二爺的嫡長子,他是白爺最寵的孫子。
雖然這次事件上他處于明顯的劣勢,但是那隻是在外獨自闖蕩的三爺的處罰,白爺當時的處罰不過是禁足,最重要的是半個月之後的現在白爺也沒有追究的意思,更有傳言說白爺下過死命令,這件事就此作罷任何人不得重提。
有人說四少是賭氣自己搬出來住的,因為不願住在白園;也有人說是白家老爺不讓四少住在白園。有人說白爺已經放棄了四少,也有人說白爺因為這件事情打算重用四少。有人翻出了白景暝紋身事件中手腕的紋身,說那是繼承人的标志。有人提起了白傑的那串佛珠,說那是權利的象征。有人說給四少桂園的房子是不讓他住白園,也有人列出四少的成年禮,說這比起長子長孫的白景铎的檔次還高。有人說....
流言很多,但是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四少和三爺關系破裂,這是唯一肯定的一點,也就是這一點讓顧家父子找上了門,因為上次繼承事件中,白景暝說的那句:如果改變的話,我想也應該先征得他的同意。
顧老爺子答應了白景暝的條件,隻不過将前面的五成改成四成,後面的五成改為六成,這是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
“嗯。”白景暝微微點頭,似乎已經下了決心,他看着顧家父子緩緩開口,“我答應成為顧家繼承人。”
“景....”顧老爺子的欣喜之色全部表露在臉上,一旁廚房裡傳來一聲巨響,保姆打碎了碗。
“但是,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顧家父子和廚房門口的保姆全部愣住了,天堂到地獄,地獄到天堂,那都隻在白景暝的一句話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