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景暝所料,他的那一遍《孫子兵法》寫得歪歪扭扭,他連給白雲杉檢查的勇氣都沒有,因為肯定不能過關,最主要的是他自己都看不過去了。
“這是小楷嗎?”看着紙上歪歪扭扭的文字,白雲杉皺起了眉頭,“我怎麼看都不像。”
“我看也不像!”白景暝嘟囔着嘴,甚是委屈,他已經盡力了,這已經是篩選出來的結果,前兩張寫的根本沒法見人,這次紙上至少沒有成片的墨汁,至少看起來還像字。
“嗯?!”白雲杉聽得出某人現在心情很差,所以忍不住想逗一下,“你這是什麼态度?!”
“....”白景暝一直很有變臉的天賦,有其叔必有其侄。剛才還是一臉的不情願,一轉眼便是服服帖帖的乖寶寶,隻不過這徒弟還沒有超過師傅,破綻還是有的。
“自己惹事,自己解決。寫不好字,怪得了誰?!”其實這次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讓白雲杉動怒,甚至談不上生氣,讓他來Belfast的主要目的還是看看他。隻是聽白景暝說了這一切之後,覺得他最近的生活過于散漫,于是想借體罰和抄書給他提個醒罷了。不然怎麼也不會來這麼一出雷聲大雨點小的戲。
“你打我120,别讓我抄書了。”白景暝聽出其中似乎沒有責備的語氣,抽出腰間的皮帶遞給白雲杉,“我現在腰酸背痛腿抽筋,你就打我算了吧,至少給我痛快!”
“好。”白雲杉伸手接過皮帶,白景暝就急了,來真的?!來真的的話這120能讓自己橫着出去,不是開玩笑?!
“三叔。”這瞬間的怒火被白雲杉潑了一桶冰水,透心涼的那一種,于是乎開始微笑,慢慢地咧開嘴,變成傻笑,“三叔。”
“老規矩!”白雲杉将皮帶對折,輕輕敲在白景暝的肩上,“還不把T恤脫了,在等什麼呢?”
“真打?!”這規矩,這架勢,這語氣,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誰有時間跟你玩!3——”倒計時三秒都上了,這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自己還真是找抽,送上門來給别人抽!
“可是已經罰過了,半小時單手倒立,120個靜力俯卧撐,兩節《孫子兵法》,你以前不是說過嗎?一錯不二罰。”真讓白雲杉打上120皮帶,自己背上肯定不會有一塊好地方,别說自己了,這根皮帶能不能撐不到最後都是個問題。
“2——”這2字一落音,白景暝再也不敢多想,認命地脫掉已經被汗水浸透的T恤,心想自己這純粹是找抽,這倒立也到了,俯卧撐也做了,馬步也紮了,抄書也抄了,幹嘛為了這歪歪扭扭看起來有點不舒服的小楷自己折騰出一個120,現在不老老實實地120,等倒數完畢估計就成了240,不是240,簡直就是250!活脫脫的250!
“咚咚!”敲門聲打斷了叔侄倆的“談話”,白景暝站在那,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尴尬地看着白雲杉,對方卻沒有什麼表示,把皮帶一放,轉身去開門去了。
“Spruce。”因為不是這基地,出于各方面的考慮,David并不叫白雲杉長官,而是改叫他Spruce。Spruce是白雲杉的英文名,翻譯過來正巧是“雲杉”的意思。
“你先下去,我就來。”工作之外,白雲杉一直将David當成朋友,甚至是兄弟,言行方面自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規矩,更主要的是白雲杉也不是一個喜歡擺架子的人,當然對于某些人這架子不能放下,不然他肯定橫着走,典型代表就是屋裡的那一位。
“Neo會一起嗎?”David自然能猜到這兩叔侄在房間裡做什麼,畢竟他也算是看着白景暝長大的,在基地的時候就沒少見他兩“談話”的場面。白雲杉點了點頭算是答應,關了門回到了白景暝身邊。
“去洗個澡,我先去幫你找兩件能穿的衣服。”說完,白雲杉關上門出去了,留下白景暝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這算是什麼事?!欲擒故縱?最後的晚餐?欲縱故擒?還是沒時間搭理自己?
等白雲杉回來的時候,白景暝剛好洗完澡了,穿着睡袍走出浴室。
“三叔。”難不成這打之前還要洗幹淨?!實在有些不明白三叔的邏輯。白景暝穿着睡袍走到了白雲杉面前,旁邊的茶幾上皮帶還在候命。
“試試。”白雲杉将腳邊的袋子扔給白景暝,白景暝打開,白色的T恤,白色的外套,白色的運動褲,從裡到外都是雪白雪白的,這是白雲杉給白景暝買衣服的風格,他特别喜歡幫白景暝買白色的衣服。
“哦。”白雲杉不提那120下,白景暝自然也不會再次自己找事,忘記就忘記吧,忘記是最好的。
“快點穿好,和我去機場。”白景暝這才注意到白雲杉已經收拾好了行李,“16:10的飛機。”
“你要走?去哪?”白景暝停下來看着白雲杉,但是突然又想起基地的保密協議,“我知道我不該問,對不起。”
“Birmingham(伯明翰)。”
“哦,還是去George Best Belfast Airport(喬治•貝斯特爾法城市機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