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即使隔着一個地球的直徑,白景暝還是能感受到白雲杉的怒氣。是的,三叔肯定很生氣,後果肯定很嚴重。
“用當時的語氣把那句話一字不落地給我複述一遍!”
“我,我。”白景暝一咬牙,“我忘了,我隻記得大概意思了。”
“哦~~~~”白雲杉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長,白景暝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汗,似乎拿着手機的手也在發抖。
“那我給你點時間,四少您好好回憶一下啊。”白景暝哼了一聲,以表自己的不滿,“三分鐘之内将手機給爺爺,計時開始。”
“Shit!”将手機從嘴邊拿開,白景暝不由低罵一句,三分鐘,白傑現在在哪裡?
不過還好,白傑今天蠻有興緻,沒有回主宅,隻是坐在遊泳池邊看着孫輩們打鬧,旁邊有白雲松兄弟三人陪着聊天,有說有笑的。
“爺爺,三叔找您。”恭敬地遞上電話,白景暝的語氣客氣,生怕白傑不接這個電話。
“景暝挺好的。”遊泳池裡有點吵,白景暝豎起耳朵也聽不到聽筒裡漏出來的那一點點聲音。
“小孩子嘛,難免會有些沖。”白景暝知道聊到了關鍵的地方,“不過是有點太沖。”
“這事我會處理的,你就别管了。”白傑瞄了一眼旁邊的白景暝,有三兒在,這情況就是不一樣,“你什麼時候回來?”
“忙?老四也忙,不一樣回來了?”看起來話題已經轉移,白景暝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東西要回憶,還好白傑将手機傳給了白雲松兄弟三人,“你們幾個也說幾句。”
“想得怎麼樣了?”傳了一圈,手機又回到了白景暝手中。
“我隻記得大概意思,原話真的不記得了。”白景暝抱着手機很快就閃回了花園的角落。
“真的不記得了?”似乎白雲杉的語氣沒有剛才那麼差了,“那你說說大概多少個字?”
“44。”白景暝默念着:二平。如果你想換人繼續打下去可以;如果你想說我沒通過考驗,我也沒辦法但是我絕不會洗掉紋身,絕不!
“四十四,大概四十四,那麼有可能是五十,有沒有可能是六十?”沒等白景暝回答,白雲杉繼續說,“以你的精度應該沒可能對嗎?你當時的情緒是怎樣的?”
“有一點生氣。”
“你這叫有一點生氣?!你有一點生氣你敢吼你爺爺?那你發脾氣是不是當時準備連爺爺一起打?”貌似白雲杉現在也有一點失控,“都失控了還叫一點?!”
“是。”白景暝覺得這個句子回答是似乎有點不合适,是一點?“不是,失控了。”
“怎麼會失控?”很久沒看到白景暝情緒失控了,能讓他失控的人,能讓他失控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了。這少不代表不嚴重,那件事那個人就是他的“逆鱗”,一觸即怒。
“我當時從台上下來的時候,很憤怒。”
“憤怒?”白雲杉揣摩着白景暝用詞的意思,“為什麼?”
“我不知道。就是覺得很生氣,”
“他傷着你了?”
“還好,隻是被踹了兩腳,都不是關鍵部位,我斷了對手的手骨。”事情失控似乎是在武戰叫停的時候,也似乎更早,不然自己不會斷了他的手骨,至少不在原定計劃中。
“嗯。”白雲杉考慮了一會兒,“你和一鳴商量一下将心理輔導提前到這周末,到時候你将這場比賽的細節和你認為有影響的地方和一鳴說一下,盡量詳細一點。”
“好。”白景暝微微點頭。
“如果提到當年的事情,按照檔案上寫的說,不要提及51,即使對爺爺,明白嗎?”白雲杉囑咐道,“我希望你能理解,景暝....”
“我知道的,三叔。”白景暝打斷了白雲杉的話,“師父和我解釋的,我明白。”
“你理解就好。”如果沒有最後的一年,如果沒有司馬泰,可能現在的白家四少完全是另外一種生活狀态。
“三叔,”見白雲杉不說話,白景暝的心情有些忐忑,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主動交代,“我去了酒吧,喝了一點酒,沒有打架。”
“嗯?!”電話那頭的鼻音明顯重了,“喝了多少?”
“就一瓶,真的!”白景暝忙答道,“就一瓶伏特加,沒有頭痛!”
“你确定?!”過分的強調,白景暝撒謊的技術越來越不高明。
“兩瓶半,沒醉,沒有打架,至少沒有打起來。”白景暝有些慌亂,他不知道白雲杉知道多少,最受不了這種反問的語氣。
“兩瓶半vodka,還沒醉,你酒量不錯啊!是嗎?四少!”稱呼很多時候代表着問題的嚴重性,四少一詞顯然代表着問題很嚴重,雲杉很生氣,兩瓶半伏特加,“胃痛了沒?”
“沒。”斷然否認,但是又馬上補充道,“隻有一點,吃了藥就好了。”
“後天去醫院,讓宇一鳴給你複查,沒事的話自己找個标準的田徑場場,3圈,标準負重,給我蛙跳一周。有事的話,你自己看着辦!”在廢墟,胃病是職業病,一般情況下胃病的嚴重性和資曆能力成正比,那17天更是讓脆弱的胃跌入谷底,最後一年雖然所有注意,但是終究治标不治本。
“是。”白景暝不由為自己和自己的胃叫冤,不是說胃病要養嗎?怎麼還這麼罰?
“還有什麼忘記的事情嗎?”
“沒有了。”白景暝很是肯定。
“嗯,那好。四十四個字,《弟子規》,蠅頭小楷,每天2遍,按照司馬的标準,下周一開始,持續四周。下周一去檢查,沒事的話給我去蛙跳,有事的話,你自己看着辦。”
“是。”
“好了,明天生日開心點,注意手機,等着收禮物。”